【意料之中听不见回应。他自顾自道:“墨墨,怎么办好,我这一生,大概真的栽在你手里了。”

说的是无奈至极的话语,可是那语气,又宠溺,又缠绵,又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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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无归再度睁开眼睛,已经不是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空间里,怀里的小狐狸也不见了,她打量周围片刻,是一个布置简单的屋子,略一思索,便猜到芜音剑怕是被什么人布了阵法,只要有人灌入脉息,便会被传送到另一个空间。

这种阵法墨无归略通一二,人被传送进来有两种情况:一是整个人都被传送进来,身体无恙,但必须遵守这个空间的所有规则,而规则是掌握在阵主手里的,规则虽对他也同样限制,但若是他限制的都是自己不甚重要的,又恰好是入阵者的弱点,这便坏了。

第二,便是肉身还在原地,只有魂魄入阵,会将曾经发生过的最深刻的事情再经历一遍,这种情况无论是阵主还是入阵者,都是魂魄近乎毫无战斗力——“近乎”的意思就是说,还是有的,嗯,可以肉搏——这是相对更公平,但也更残酷的情况,因为它不死不休。

阵主死,或者入阵者亡。

布阵的人既然能碰到芜音剑,必然是关涯月身边亲近的人,这样看来,也必然对他万分了解,不知现在他情况如何。

墨无归静立着,眼前的房门被一只苍白的手推开,一个温和但略显疲惫的女声传了进来:“诶,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另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道:“有些话还是私下里说好些。殿下,我有东西给你看。”

若说第一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墨无归还是茫然,那此刻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茫然就变成了惊愕。

封修璃!

她再仔细一打量这个房间,普普通通,中间却放了一只格格不入的黑色大箱子,有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出来。

墨无归往后退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一男一女走到了箱子旁边。女的是她自己,二九年华的模样,面容苍白,眼瞳黝黑,白衣衫,用一根雕着小狐狸的木簪挽着黑发。

她道:“修璃,是看这个吗?”

封修璃和善地笑道:“是的。殿下很快便要生辰了,这是我准备的贺礼。”

“墨无归”笑了起来,道:“修璃有心了。那我打开啦?”说着,便伸手覆上了箱盖。

墨无归心脏狂跳,脸色死人般惨白,大叫一声“不要开!”整个人便扑了上去,企图阻拦这个“墨无归”。

然而,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墨无归”一把揭开了箱盖,看见了里面的景象。

空间陡然陷进了巨大的寂静。封修璃和善笑容不变,“墨无归”却似乎整个人都定成了一尊雕像,形神枯槁。

那里面,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有一个人,一个被五花大绑、面目全非、遍体鳞伤血迹斑斑、昏迷不醒的人!一个她以为早已死去了的人!

墨无归的心彻骨冰寒,因为她的一扑,整个人穿透了“墨无归”,直扑到了箱口,再一次近距离感受到这种冲击。

脑子空白了片刻,墨无归猛地起身,急速后退,手指利爪般弯起,毫不犹豫地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墨无归略通此道,明白要想破此类幻境,要么安静地等这段记忆过去,要么就使用非常手段,前者虽煎熬,至少安全,后者却比较凶险,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这种直伤魂魄的做法。

在这里每个人都是最原本的样子,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体,也就是说,所有感官都被还原了,只要本身受到伤害,那么魂魄便会因受到同等伤害而不稳,幻境亦会随之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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