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出巷子,老吴才出声询问,“小姐,这是回君家还是先到客栈住一宿?”
君家在江城外成安,距离不过二十里,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
天色渐晚,君拂颜没有归家的意思。吩咐了往济世堂去就合了眼。
腹中隐隐作痛,阴雨天她总会想起往事。
身怀六甲却是妖胎现世,当银针插入时,她一句话还没喊出,就耗尽所有气力。
再睁眼就是这副身体,瘦弱的像根竹子,十岁的年龄看上去只有七岁,她养了五年个头是上去了,但依旧比同岁的孩子瘦弱了些。也不知是这具身体太过虚弱,还是她仍旧不适宜,常常感到力不从心,累得慌。
白芍见她睡了,蹑手蹑脚的坐到车头。
她很少下山,小姐偶尔会让她给武蕴送信,但大多数是武蕴到折檀山。卖糖人的小贩过了好长一段,她还扒拉着车身收不回眼睛。吴叔停了车,她就像支离弦的箭,吴叔拉拽不及,她就直直的栽在地上。
周围的人忙着看热闹,谁也没那注意这个从车下坠下的少女。
手先着的地,吴叔停车也不算突然,白芍拍拍手就被前面里三层外层将路口围个水泄不通的人群吸引。
人群正中央两位大腹便便的妇人,准确的说是一位。
地上躺着的那位女子服饰寒酸,散落在身旁的花篮子已经没几朵能看的花。衣裳宽大,孕肚遮的很好,不禁意看也就以为这廋弱的姑娘近日长了几斤肉。
她手中捏着根蝴蝶糖人,目光哀求的望向贵妇人身边的男子。
着装贵气的妇人肚子明显更大些,恶狠狠的瞪地上女子一眼,哭的梨花带雨。一边骂那女子不要脸勾引他相公,一边暗暗拧了那男子一把。
拧的手劲不大,男子的肉也够厚。
男子没恼赔笑的扶着她,眼角瞥了眼地上略有些眼熟的女子。
模样还算清秀,就是记不起在哪儿见过,朝身后的奴仆挥挥手,“哪来不长眼的东西,还不拖走。”
君拂颜没睡着,等了许久车还没动,睁眼就见白芍圆圆的脸气鼓鼓的,目光泛泪。
“小姐!”白芍娇娇糯糯的唤了声,也不待拂颜回声就勿自说了起来,“那男子太可恶了,强占了人家卖花女,提裤子就不认账。”
白芍这丫头人是够机灵的,就是太过善良,君拂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卖菜的大娘说的。”
“不是……是位小哥”白芍小心看向自家小姐。
小姐不喜欢道听途说,她也想改改这坏毛病,只是折檀山已经够冷清的了,整天没点欢喜事,折念师太还老是苦口婆心的劝她少说多看多做,可她又不是真的小尼姑。
君拂颜从心里是向往白芍这种性格的。
慕家有女自小就以皇后的规矩教养,说话做事不得错一步。教习姑姑也一再嘱咐,要沉稳要端庄。
她曾今哭过闹过,在得知要离开大宛入大昭是开弄晕了守卫离家出走过,八岁的她终究是没能走出大宛皇城就被抓了回去。
她忐忑的以为父亲会怒不可竭的打她一顿。若是父亲真的揍她一顿,她也许还会反抗,可终究是没有。
她是慕家的女儿,是名满三国的慕家女,是大宛长公主的女儿,在享受家族荣耀庇佑时,她也要担起慕家女的责任。
八岁入大昭名为和亲实为质子,步步为营、处处小心,处于血雨腥风中的她从不知何为天真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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