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处理好牧海帮和绿波山庄的事。可他心里总是觉得有些空荡,兴许是殊墨不在他的身边吧。他一直以来都认定自己是一个足够强大的人,但离了殊墨,他才发现以前她在他耳边的那些鼓励的话语,是那么地给予他力量,让他坚定。

绿波山庄和牧海帮结怨已久,如若不是从根源上消融两派间的仇怨,就算是如今平息了纷争,日后一定还会有新的祸乱。再加上他对武力解决这一对策十分不认同,所以他打算亲自去绿波山庄和牧海帮各自的地盘走一趟。

当年在牧海帮内发生的血案渐渐成了一个传说,亲眼见到的人基本都不存于世,两派也不约而同地把这件事当成最高禁忌,绝口不提。但若衡相信,一定有人知道真相,他要做的,就是还原真相,再来判断孰是孰非。

两派所在之处在东海沿岸,离盟主府有一段距离,为了方便他隐匿身份,他打算带上朱泠,这样便可以随时改头换面伪装身份。

这一日在盟主府,他早早地歇下了,其实这几日他都没怎么睡好,或许是因为有些认床。在他眼里,用武力解决不仅是一件过于野蛮的事,也是一件有失格调的事。

当第二日的天空依旧是青黑色时,他换好了一身烟青色的袍子,是周辞前一日为他放在案上的,说是侯霄掌门按他的尺寸吩咐他们去做的,不同颜色款式面料的林林总总做了几十套,足够他穿的了。

若衡穿衣的时候不禁唏嘘侯霄掌门简直是这世上最像他父亲的人了,自己的生父对他只有疾言厉色,自己的师父只会和他拌嘴,只有侯霄掌门是和蔼慈祥的,对他格外上心,让他甚是温暖。

到了约定的时间,若衡不紧不慢地来到盟主府的大门口,原以为女孩子总是会迟一点才到,没想到刚迈出盟主府的门槛,朱泠就已经迎了上来。

今天的她似乎格外明丽动人,一身粉色的修身裙,外头罩了一层月牙白的薄纱,衬得她气色很好,小脸嫩得仿佛春日的晨露。她斜挎着一个看上去分量不轻的包袱,应是做面具或是化妆的工具,倒显得她越发地较小玲珑。

朱泠明眸皓齿,朝若衡露出笑颜,“若衡师兄,你可算来啦!”若衡打量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除了殊墨,他的眼神不会为任何人沉沦,尤其是朱泠这样漂亮的女子。

见到若衡,早早就守候在外的两位手下将马牵了过来。这两匹马是府中最为精壮的,若衡的那一匹是他亲自挑选的,还没有起名字。虽然朱泠也是会武的,但总归是靖云门人人疼爱的小师妹,若衡还是出于礼节将她扶上马。

若衡将包袱往马背上一系,一个利索的旋身便上了马,衣袍翻动,轻轻落下。

给盟主府的大门留下一个伟岸而潇洒的背影。

正打算启程,若衡心中却有种异样的感觉,像是期待,像是感动,像是欣喜。

天地间似乎一切都静止了,只有一阵凉风不合时宜地从他耳畔吹过,吹起了他的发,摩挲着他的脸颊。他的感觉是那样的强烈,但他却不敢回过头,任由那一丝感觉从心底蔓延,肆虐,泛滥。

只有这时他才深切地体会到自己对她的思念是有多么浓郁,多么刻骨。

他下定决心一拉缰绳,马立刻掉过了头。

而当他目光回转的那一瞬,他的心竟然跳动得无比踏实,他知道殊墨来了,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只要殊墨在他身边,他便分外心安,不论缘由。

殊墨裹着一顶翠绿的连帽披风,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慢慢地向他靠近。她的轮廓愈来愈清晰,连她的眼角眉梢若衡都看得分明,他甚至看到了她眸中的那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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