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个长得有些粗犷不羁,却和一般五大三粗的汉子不同,是两个沉默无言的汉子。自从那一句生硬的“小兄弟里面坐”之后就没有开过口,仿佛不存在似的,寂静地有些可怖。两人全程也没有丝毫眼神或肢体上的交流,坐在原地宛如静止。
“兄弟是上绿波山庄送货的吗?”若衡觉得就他死盯着二人看也不是这么回事,猝不及防地突然把话递给他们,两个汉子眼里有一丝警惕不动声色地跳了跳。之前那个开过口的继续开口,简短地说,“嗯。”
一看就不是个会聊天的。
然而若衡可是个中翘楚,就算是个冰冻三尺了的场面他都能给说得活蹦乱跳、春满花开,更何况只是区区两个嘴笨的送货汉子。他继续问道,像是怕船篷里冷场了尴尬似的,问的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比如:
“兄弟多久送一次货呀?”
“兄弟和绿波山庄挺熟的吧哈哈哈……”
“兄弟家中可有妻小哇?”
还没等他把一串盘家底的问题问完,船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接着明显感受到了原地打转的旋转感。还没等若衡撩起纱帘问船夫发生了什么,船夫粗厚的声音便传进了船篷,“对不住哇小兄弟,老夫的船磕着暗礁,漏水啦!咱得回码头修修,否则就沉在这儿啦!”语气里满怀歉疚,就算没有看到他的脸也能想象出他一脸憨厚的模样。
若衡谦和地笑笑,提高了音量,隔着纱帘对话道,“没事儿,我和妹子明天再去也不迟,修船要紧。”他说完扭头看向那两个汉子,依旧客气问道,“两位兄弟都没意见吧?”
还是那位,声音木木的,干巴巴的,回了句,“自然没有。”话是“自然”,话说得却不自然。
尔后,一船人和货都平平安安地回到了码头,下船的时候船夫还指着船头的一个黑窟窿说,“要不是老夫撑了几十年的船,经验足,恐怕你们就危险啦!”
若衡抱拳行礼,殊墨跟在他身后,怎么上的船,就怎么下的船。当然怎么出的客栈,就不是怎么回去的了。
他们规规矩矩地从大门进去的。
但其实若衡的注意力丝毫都没有离开过那艘船,直到回到房间,他还是从窗户缝隙里紧盯着船、船夫和送货汉子。
殊墨见他不语,兀自说道,“那两个汉子有古怪。唔……那船夫似乎也不正常。”
本以为她是自言自语,没想到若衡听了去还有心考她,饶有兴致却又不失简洁问道,“说说看。”
殊墨倒没有意外,以前她还卧病在床、把若衡的事当故事听的时候起,他就喜欢出其不意地考她,大多数情况下她都能说得八九不离十,偶尔有些点没有想到的,若衡稍微点拨,她都能想得通彻,这一点十分讨若衡的喜,说明殊墨是个聪明有灵气的姑娘。用若衡的话说,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重点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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