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到了起行的时候,若衡和殊墨两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也不说话。但两人眼底的笑意是都藏不住的,殊墨的梨涡若隐若现,笑不露齿,面颊白里透粉。

朱泠很是奇怪,明明昨晚还闹着别扭的两人,今早却甜腻地如同老夫老妻,说不定都已经私定终身了!有猫腻!有情况!

临时的变故是叶唐安要带着苏佩昀走另一条道路回到回曲园,因他昨夜收到国宗的密报,说是国宗安排在都尉府里的探子折了不少,请他亲自前去勘探一番。

五人就在客栈兵分两路。

叶唐安去得匆忙,临行前却还是细细吩咐了若衡要好好待殊墨,并且拜托他去杨柳村接苏佩昀的母亲。

若衡一一答应,即刻启程,直奔杨柳村。

当晚他们在一处酒馆投宿,因为回去的路上不必遮遮掩掩,他们就尽量挑上档次的地方吃饭住宿。

反正是若衡掏钱。

这酒馆还挺热闹,到了晚上就有抱着琵琶前来唱曲儿的歌姬,嗓子细而婉转,声音凉而不哀。前来听曲儿的人还真不少,这歌姬似乎在这一代有点名气,好像是叫萦萦,唱的曲儿首首都能获得满堂喝彩。

朱泠自然是留不住的,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她还眼疾手快占了个位置不错的桌,要了几碟小菜边吃边听,好不惬意。明明年纪还小却深谙这一套做派,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若衡总归是不太放心,而且其实他也很想凑这个热闹,所以就挤进拥挤的人群,在朱泠身边坐下。

那萦萦姑娘又唱了一首《长亭短》,具体唱了些什么若衡不是很在意,但他总觉得那歌姬在唱“只为今逢君”这一句时,一双丹凤眼勾走了里里外外几圈男人的魂魄,却在扫到他的时候没有丝毫媚态,反倒是一种……紧张与急切?

最后那一串音,凄厉悲切,手指速速地扫过琴弦。

若衡有一种奇怪的感受,他曾经听说过有一种功夫叫做“音刃”,乃是以琴为兵器,以音为锋刃,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越是激昂的曲调,越是容易伤人。

他刚才突然觉得,这歌姬自从看向他那一眼开始,就在用琴声和歌声试探他。很像是“音刃”,但毫无杀意,但分明那些声音都是向着他而来的。

这歌姬,绝对不简单。

一曲刚罢,旁边的人又开始躁动不安,拼命想往里面再挤一点进来,有些把脖子伸得老长,有些沉醉在曲子中依旧摇头晃脑,有些瞪大眼睛就算只能看见一片绯红的一角也是好的。

那萦萦姑娘却起身,盈盈施礼,从后门离开了。老板立刻扯开了嗓门,高喊道,“各位看官,萦萦姑娘今日身子不适,实在不好叫各位失望才勉强唱了一曲,各位明日再来啊!尚不尽兴地就在这里再小酌两杯,交流交流啊!”

若衡心中不解,这歌姬到底是什么路数,不像是要杀他,更不像是要勾引他,似乎仅仅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而已,但又不只是想要吸引他的注意……

奇怪。

他才回到房间没有多久,就响起了敲门声。似乎是酒馆的小二,说道,“客官,您要的东西来啦!”

若衡心知此人绝对不是小二,因为他走过来的那一段路没有发出丁点儿脚步声,分明是个有武功的人。

今日他遇到的事情着实令他摸不着头脑,先是那个叫萦萦的歌姬,后是这个冒充小二的陌生人,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一手扶在剑柄上,一手扣上一只飞镖,随时准备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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