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真是铁齿铜牙,冷热酸甜,想吃就吃。但风格又自不同,郭芒是倚天捞,捞了满满一大碗,一边捞一边嘀咕:“快到碗里来”,拼劲十足,这叫竞技食用男;林少是屠龙夹,夹完就直接往嘴里送,吃地浑身冒汗,这叫暖男。江山在两人筷影飞舞之间不时扫上几块肉,闷声闷气也吃了个畅快,这叫闷扫男;李慢慢还在慢慢擦碗,等他开整估计也就剩点残羹冷炙了,这叫剩男。
李慢慢擦完碗,从桌下拎了一壶酒,拍开封口,问道:“谁饮?自取”,给自己倒了一碗。递给林少,林少接过来看了看。江山一旁介绍道:“这是古城老酒,香气淡雅、口感醇厚。贮于地库泥坛中封口,经三至五年,自然老熟。酒体清澈透明、幽雅醇厚、尾净、色微黄”。林少笑道:“听着不错,可惜我酒量不行”,取了新碗,倒了一半。江山酒量更差,沾酒就醉,醉完就睡,便也只倒了半碗。郭芒大笑几声,从江山手中抢过酒壶,鄙视道:“读书不喝酒,必然长得丑;江湖不买醉,妞都没得睡”,说完,斟了满满一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确有几分豪情。
李慢慢举碗,对林少道:“你是客人,先敬你”
对了一碗,林少笑笑:“我不是客人,我是郭芒和江山的朋友”
“哦,朋友”李慢慢深饮一口,问道:“我有酒,朋友有故事吗?”
“有”林少也深饮一口,摸摸鼻子:“来这是故事,认识你们是事故”
江山和郭芒手中筷子一顿,低下头吃菜,默然不语。——来这是必然,相识是偶然。他毕竟还是承认了。
“但你是穿白衣来的,对吗?”郭芒突然问道。
“答对,敬你”林少笑了,很释怀。
江山突也笑了:“今晚,我们可以谈点别的故事”
“譬如女人吗?”郭芒大笑。
“答对!”三人同时抚掌。
无论是食用男、暖男、闷扫男还是剩男,谈到女人时,都变成了直男和色男。围炉聚炊调笑处,百味消融小釜中。有了女人这个亘古不变的话题,一壶酒很快见了底。
郭芒拍着桌子喝道:“老子还有故事,你有酒吗?”
李慢慢舌头喝大了,说话更慢:“没...有...酒,我敢住...这么...大房子?”,说着话从桌下摇摇晃晃又拎出一壶
“知道你房子大,别他妈显摆了”
“耶!不能...显摆咋地?我在..帝都房子比这还...大,也是...一环内贵...族”
“净扯犊子,帝都一环内是皇宫,你要上天啊?”
“就是,房子大管个屁,金屋藏娇有木有?木有就闭嘴”
“我是...不...行,你们别..看江山这穷酸,他...他娘的...倒有女人缘,我...去他小店门口...画了三天...画,那女捕头...去了...一二三四,哦,对,四趟,一聊就是...半个时辰,我...能...不服吗?”。
“去有个毛用,狗日的书呆子,你睡没睡过,说句实话”
“你们这群俗人,我和五爷,一身正气,两小...不对不对,两袖清...也不对不对...两什么来着”
“两厢...情...愿...吧?”
“滚啦!我们是一身正气,两手空空,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唉,唉,书呆子招了诶,瞧他这闷骚的德性”
“我..知道,他...这...叫...什么...蓝颜...知...什么来着”
“难言之隐?”
“蓝颜...知己啦!书呆子...你可得...担心...点,别被人截了胡,蓝颜...加点...绿,可就..黄了。我是专业...画师,对...调色...绝对一流,相信...我,没...戳的”
“我说老郭老李,你们调戏个书呆子有劲吗?”
“唉,小林子,你丫才喝三碗,我们喝七碗了,你叽歪个毛啊”
“擦,不就喝酒嘛,冲着我来,我陪你们喝”
“冲你来?女捕头喜欢的又不是你,你起个什么劲”
“少废话,不喝滚”
“怕你啊,来,老李,一起整死他”
“慢...慢点整,光...顾着...喝,变成...你们...吃火锅,老子吃火锅...底料了”
一碗接着一碗,三人怼了起来。林少不爱喝酒,酒量也不行,但今晚不知为何,就是想干,就是想整,就是想喝,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的感觉,实在妙极,妙到不知想把刚吃下去的菜吐出来,还是把一呛子肺腑吐出来,但终究都忍住了。
——古先生曾说过:你若在吃醋,不妨也过来喝杯酒,醋可以解酒,酒也可以解醋。
气氛上来了,酒便下去了。林少一瞪眼,还未说话,李慢慢又拎了一壶上来,晃了晃,酣笑道:“喝前摇一摇”,又倒了满满一碗。江山眼见几人越喝越嚣张,桌上菜越来越少,挣扎着起了身子,道:“你们喝着,我去东厨再给你们弄几个菜过来烫烫”,说着话歪歪斜斜向外走去。
林少嘻嘻一笑:“这厮定然偷偷去呕了,我瞅瞅看,回来向你们汇报”,也一展身子,前后脚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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