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清河国,武县。

清晨时分,张郃麾下的两千铁骑在冲杀了黄巾数个时辰后,以伤亡数百人的代价击垮了数千黄巾士兵。最终双方罢兵,张角麾下的九万大军在离武县数里之外的山头上安营扎寨,军帐连绵不绝,铺满了整片山头。而张郃一千余铁骑则选择了进驻武县增加防卫力量,以待卢植的大军到来。

武县的县衙中,张郃堂上高坐,下首是卢植麾下两位军中声望极高的勇将,司马敬与秦钟,此刻的二人非但没了先前对于张郃的各种羡慕嫉妒恨,反而是崇敬有佳。武力出众只是匹夫之勇,他们最初对卢植如此青睐张郃武力做法十分看不惯,但是就在几个时辰前,张郃所展露出的军事领导能力,那果决的反应是让他们都不得不赞叹的,得此骁将,中兴如何不至?

独臂县尉身缠数捆染血的布带,即使摇晃不定的站在大堂上也依然咬牙坚挺着,挺直了身板看着张郃三人,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位曾经拿起鞭子抽打百姓的恶吏。

“阎县尉,吾从百姓中可是听闻汝经常以鞭抽人躯体,当真是威风啊。”张郃讽笑道。

缺少了一臂的阎县尉冷汗夹背,强忍着断臂处传来的痛楚,艰难道:“启禀将军,方才黄巾攻城在即,因时辰不足,于是才焦躁而为。”

“好一个焦躁而为。”张郃笑道,“汝之勇力吾已听闻,此次抵御下黄巾狗贼对武县的侵扰汝功不可没,但是切记,万万不可再对百姓焦躁而为,否则吾定然不饶。”

“阎老三牢记。”独臂校尉强忍痛楚道。

张郃默不作声的端详着阎老三被利刃划断手臂处的伤口,翻转而出的血肉与肮脏的布块混杂在一起,血腥气令人作呕。

“这是给江湖人士斩掉的?”张郃问道。

阎老三点了点有些沉重的脑袋,那是在一百士兵难以抵抗汹汹而来的江湖人士时,阎老三带着仅剩的弓弩手与箭矢上前去阻拦,在刀光剑影的战斗中不甚被砍下的。若不是有一个机灵的士兵情急之下将阎老三给扑倒,说不得下一秒阎老三就要身首异处了。

“没有内力气息的异动,汝不过是被外家高手所伤,虽说应无大碍,但终究是少了一只臂膀。”张郃拍了拍阎老三另外一只完好的胳膊,叹道。

阎老三闻言神色悲怮,可仍旧道:“少了一只臂膀无妨,重要的是帮助将军保住了武县。”

张郃招过两个立于门口的亲兵,郑重吩咐道:“带县尉下去好生休养。”

“喏!”两位亲兵或许身手都比阎老三出色,但是他们是由衷的佩服阎老三,若不是他带领全城的军民,这武县是绝对守不下来的。

待阎老三蹒跚走出县衙后,秦钟与司马敬才上前对张郃恭敬道:“此次将军解围武县当得是一桩大功劳。”

听着两人没有一丝恭维语气的张郃依然面色复杂,凝重道:“张角大军还剩八万余众,可吾等兵粮不足,城墙残破,若是卢植将军的大军两日内不到,卷土重来的张角大军将会彻底攻破这座武县,凭借吾等不足两千的兵力,在劫难逃。”

司马敬与秦钟相视苦笑,即使是身手一等一的高手在千军万马前也不过是飞灰罢了,更不用提他们这些武力平平的了。仅仅思索不过片刻,两人就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一切全凭将军做主。”

“汝等先退下吧。”张郃摆摆手,他不是个拘于礼节的人,对于司马敬与秦钟两位老前辈完全是上下级命令的语气。

“喏。”直到秦钟两人完完全全在张郃的视野中,后者才缓缓转身,悄然撩开自己的衣甲,白手进红手出,整整一掌心得鲜血簌簌滴在厅堂上。

张郃神色复杂的用脚将地上的血滴狠狠蹭掉,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握紧的右拳一遍又一遍的砸在桌子上。他与张角的最后一次交手都点到了对方,可是前者的桃木剑却破开了他的防御,透过厚重的铠甲刺伤了他,而他的长枪则仅是划破了对方一丝衣襟。

若是生死相搏,此时又是何等结果呢?张郃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脸颊,血肉之躯,很疼。

······

司州,河内郡,河阳县。

河阳县城门口的酒肆人来人往,太平天道黄巾军的战火并未烧到这片土地上,因此百姓的生活依旧井然有序,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往来不绝的商人与车队将小小的酒肆塞得满满当当。

这天正值春风和煦,店小二刚忙完手头的活计,就瞧见了两位身姿挺拔的男子走进肆中。两人皆白衣佩剑,一位面如冠玉,星目剑眉,英俊潇洒,只是年龄不大,还未及冠。另一位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看不出真容,但是从气度上来看应该是比另一位英俊男子年长几岁的。

“两位客官快快请坐。”小二耳聪目明,在他看来,这两位气质不凡的男子来头绝对不小,只要招呼好了,说不得会被打赏些个银钱。

被小二领到一张干净桌子前的刘衡捂着嘴轻声问道:“姬兄,我们到哪了?”

“河阳县。”时间绝美无双的姬长恭带着银色面具,平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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