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于淳就这么，眼睛要合不合地躺了大概有两三分钟的样子，才一个用力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伴着温于淳起身动作的，还有从他口中吐出的浊气。
他起身之后，便一直维持着头颅微微低垂，双手无力置于膝上的姿态。就好像，刚刚那猛然地发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样。
温于淳就一直这么坐着，直到身上的细汗开始犯凉，他才喟叹着掀了被子坐在床沿上，摸着黑往脚上套着拖鞋。拖鞋才套住了一半的脚，他就又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这个世界上的鬼，有很多吧？”温于淳问。
问出这个问题后，温于淳突然又觉得好笑。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死那么多的人，鬼又怎么会不多呢？鬼不多的话，应该才比较奇怪吧。
“不是很多。”怀善慢慢张开了眼，“鬼也有专门的去处。”
“这样啊。”温于淳说完，又沉默了一会才继续开口道：“今天那个女鬼……其他鬼也跟她一样，喜欢跟在人类周围吗？”
“不是。今天那个女鬼会跟着那人，是因为那人身上有吸引鬼的地方。”
“和我一样吗？”温于淳说着，又抬起左手轻轻触碰了右眼一下。
“不一样。他只是有着招鬼的体质，你的眼睛却是盛鬼的容器。”
温于淳点了点头，然后又发了会呆，才继续问道：“那只鬼会一直跟着他吗？”就像你住在我的眼睛里，会一直跟着我一样。
“不会。那只鬼一直都是住在你们公司的，那人走后，她还会继续留在那。”
“我们公司？”温于淳猛地抬头，“为什么我以前没看到过她？”
“因为你的左眼看不见。”
“左眼看不见……”温于淳像刚刚在梦里一样，把左手挡在了左眼之前。
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因为怀善住在了他的右眼里，所以，他只有右眼可以看到鬼。只是，为什么当他用手遮住左眼的时候，他才能真真切切的看到鬼，而不是直接就可以用右眼看到鬼呢？温于淳想不明白。
当然，对于这个问题他也不需要去探其根本。他只要知道，遮住左眼可见鬼，两眼同张可见人，就行了。
只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只有当我把左眼遮住的时候才可以看到鬼？”
“你已经知道了。”怀善说完，又重新合上了眼。
温于淳得到怀善的回答后，突然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怀善说，“你已经知道了”。所以，他问的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可，怀善那里，又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呢？而在他不知道的这些事里，又有多少是与他密切相关的呢？
温于淳不知道，他也不会知道。因为，即使他拿着这个问题去问怀善，怀善也不会告诉他。只从怀善刚刚那句“你已经知道了”，就可以看得出。
温于淳深深的呼了口气，把还未完全塞到拖鞋里的脚向拖鞋内挤了挤，让两只脚都循着记忆穿好了拖鞋。拖鞋一经穿好，温于淳就摸黑摸索到了床头灯的开关处，并用力按下了开关。
“啪——”
灯光跟在温于淳按开关的声音，涌向了温于淳的眼睛。灯光给眼睛带来的不适，让温于淳忍不住抬起空闲的左手去遮挡眼前的光亮。只不过，那手才抬了一半，就又被他放下了。
一个是因为眼睛已经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光线，还有一个则是因为，他怕自己一遮眼，就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只鬼。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