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一个人这样想吗?还是你们?”萧玮气极,反倒笑了出来,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给秦伯符的胆子,竟然敢公然违抗自己。

“只臣……”秦伯符刚说出两个字,

“陛下,老臣也这么认为。”与秦伯符隔列而站的一个老者同样朗声说道。他的年纪与秦伯符相仿,头发也已经花白,雪须长眉,屹然而立。

正是秦伯符的好友,吏部侍郎梅赋。

秦伯符刚想出口解释阻拦,梅赋却转过头与秦伯符展颜一笑。笑中没有一丝怯戚之色,

是和秦伯符一样的慷慨和坦然。

秦伯符一看便了然,未再做任何阻拦。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他秦伯符这辈子,够了。

“反了!反了!”萧玮一见怒气更盛,猛得站起,转身抄起龙椅旁的一挂玉珠便砸在了琉璃地砖上。

上等的南阳青玉,每一颗都价值连城,抵得上一品大员三年的俸禄,而萧玮却说摔就摔。翠绿色的玉珠一颗颗蹦在地上,也像一柄柄大锤,锤在一些官员们的心里。

都说伴君如伴虎,但在萧玮这里,还不如伴着一只老虎。喜怒无常,想杀人就杀人的萧玮,他们是真怕了。

“这天下,当真是你秦家和梅家的不成?”

“陛下息怒。”贺谏之揖手劝道。

“我怒?怒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萧玮气的额头的青筋都起来了,但过了一会,萧玮渐渐平息下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凛冽:“丞相,秦侍郎所说述实否?”

“陛下,秦侍郎所说一派胡言,纯属欺君罔上。”

“哦,是吗?你们认为呢?”看到贺谏之猜透了自己的心思,萧玮索性就顺水推舟,执意结果了秦、梅二人。

底下的官员一见此无不面面相觑,欺君可是大罪,在任何朝代都是要砍头的大罪。转眼之间,刚才一片祥和就要安然散场的金銮殿突然之间变得杀机四伏,一些脑子转得慢的官员脸上的汗都出来了。

但一些贺谏之的党羽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顺着他的意思编造了一些事实,用歌舞升平的谎言掩盖了秦伯符拼命揭开的真相。

萧玮脸上这才又重新浮起了笑意,底下的官员们见此终于都明白了什么意思,连忙说着一些并不存在的“祥喜”,给秦伯符定了“欺君”的性。

对这些官员的落井下石,秦伯符二人没有任何的意外,更没有出一句话辩解。因为他们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若不是萧玮的意思,底下的人断不敢这样讲,他们无话可以诉。

“丞相,你认为这二人该当何罪?”萧玮越来越喜欢这个懂事的丞相,当初把他从一个小小的侍读大臣提为丞相当真是无比的正确啊,这三年来萧玮过得越来越舒坦,也越来越轻松。

但萧玮却不知道,他的大燕却一天天的腐朽,一天天地死去。

“臣认为,二人其罪当诛。”贺谏之面不改色的说出了这句话。

偌大的宫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有第二排的两个人高昂着头。

没有人为秦、梅二人说公道话。

片刻后,秦伯符和梅赋二人被除去官服,押入天牢。随后诏书下达,查抄二人全家,三日后问斩。

历史悲剧总是惊人的相似,三千年前商纣王挖了比干的心,三千年后的乾明三年,萧玮斩了秦伯符的首。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