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亓睿无奈的叹着气,见萧祖母还拉着禾彧依依不舍。“唉,母亲,让彧儿去吧...”

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早已时日无多。萧老祖母清楚自己的身体,恐怕是再见不到禾彧的。而这一别,就是永别了,哪里有舍得的道理。唯有千叮万嘱,盼她能平平安安的。

禾彧泪别了家人,一步一回头的踏上了那顶金色的銮轿。元秋放下轿帘,边上便有太监高喊,“起轿”。

于是,那一长排的金色队伍像一条幼龙一般缓缓的动了起来,朝着金陵城中最豪华的那座宫殿去了。禾彧拉开轿子里小窗户往外望,只见萧老祖母哭着跟在銮轿后面,口中直喊着她的名字。她忍不住,那眼泪哗啦啦的像下雨一般往下掉。

金色的队伍穿过大街小巷行至武英门,守卫皇宫的侍卫见是公主的队伍,不敢阻拦。一路过了武英门,銮轿从栖凤门入后宫,至太后的颐华宫前停下。

颐华宫内,大殿的首位上坐的是太后和皇上,皇上身侧坐着皇后,低下又按位份的高低坐着嫔妃。而绛珠则依偎在太后身边坐着,见禾彧进来,才从太后怀里出来。

“臣女给皇上,太后,皇后请安。皇上金安,太后,皇后万福。”

禾彧小心翼翼的跪在殿下,许久也不曾听人唤她起身。只听耶律绛珠与太后说着无关痛痒的闲话,似乎那殿前并无人跪着。

又是良久,许是太后觉得这样一直跪着接下来的话就没法儿说了。于是才道,“皇上,清平还跪着呢。”

耶律晟似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睛,才唤她起身,赐了座。

太后又道,“如今是公主了,哀家就是你的祖母。皇上和皇后是你的父皇和母后,称呼上不要错了才是。”

这一日,不断的有人提醒她,她如今是皇室的女儿了,是贵女。可在禾彧的自知里,她是萧家的女儿,是萧禾彧而非耶律姌。所以方才请安时是以臣女自称,而非儿臣,所以太后才提醒了。

“是,儿臣谢太后教诲。”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看耶律晟,见他仍旧不说话,于是又道。“嗯,造化弄人,我们虽有这祖孙的缘分,你却不能常伴哀家膝下。如今边关战事吃紧,后宫能出一份力也出一份力,清平你身为公主,理当为国分忧。哀家与皇上的意思是想送你去纪国和亲,不知你意下如何。”

虽然面上是询问,实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哪里有她不从的道理。禾彧早有了心理准备,从容不惊的道。“儿臣愿意。”

和亲结局如何,萧家必是一五一十说了的。耶律晟原以为禾彧定然不会同意的,再不济也不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耶律晟心中气结,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反应。只能冷下脸,沉声道。“既然无异议,出嫁的时间便定在七日后,纪国会有迎亲使来。朕也会派六皇子一路护送,毕竟你名义上是朕的女儿。”

禾彧领了恩旨,耶律晟便挥袖离去了。太后与皇后一阵寒暄之后,也都各自散去,命人将禾彧送回寝宫休息。刚出了颐华宫,绛珠便迎上来。面上再无那日见时的楚楚可怜,反倒面带春风。

“如今是清平公主了,感觉如何?”

“称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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