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晨起,阿姌已询问了宫中婢女各宫嫔妃的品阶,家室等。入金陵宫前夜,萧亓睿也曾与她讲过纪国后宫诸妃的资料,眼前这位应便是景妃杨氏。景妃出身名门,精通诗词歌赋。入宫前便是汴京城内有名的才女,其父杨文志乃当朝工部尚书。景妃陪伴赵旻多年,膝下育有二皇子赵池,四公主赵琯儿。

阿姌轻轻颔首,两人相视一笑。“臣妾蒲柳之质,愧不敢当。绛珠皇姐声名在外,而臣妾则久居内宫,极少外出走动,所以倒不是景妃娘娘孤陋寡闻。”

“呵呵,女儿家愿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况兰陵千里之外,咱们没听说过,也属正常。你若寻了个兰陵人来,也说不出咱们宫里这些个皇子公主。不过有那么一两个活泛些的,声名在外。”

阿姌闻言望去,也与那出声的宫嫔颔首致礼。这女子的年岁比元妃,景妃都略大些。但容色却丝毫不减,端庄大方,举止有礼。略加揣测这女子身份便已明了,算上阿姌这宫中共有四妃,元妃梁氏,景妃杨氏,另一位便是护国大将军李裕隆之女庄妃,李华昀。庄妃最早侍奉赵旻,是宫中的老人了,膝下育有皇长子李弘文。

宫里明面上是元妃最得宠,然实则庄妃才是最受众人尊重的。就算元妃手掌六宫大权,仍要礼让庄妃三分。一则因她资历最长,二则因她家室丰厚,三则因她育有皇长子。

庄妃是阿姌在途中遇袭后,最开始怀疑的人。前朝后宫,立后之事颇有争议,但仍是庄妃的呼声最高。且她父亲乃是护国大将军,手握重兵,也最有资格训练出那样精良的刺客。

元妃闻言,似又想起一事,看向座下末尾处的一名女子。“说起皇子公主,李美人的身孕有几个月了。”

“回元妃娘娘,四个月了。”

那女子穿戴朴素,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朴素的竟连元妃身侧的宫女都有些不如,但饶是如此,布衣素钗也掩盖不住的风华绝代。阿姌细看那女子,柔桡轻曼,妩媚纤弱,放眼殿中,能与其在容貌上一较长短之人,竟无一人。自然,她未将自身算在其中。

只是这般貌美之人,却是个怯懦的。她垂着头,一副谨小慎微之态。

“恩,四个月胎象也该稳固了。这些日子你有孕,除了晨昏定省,便少走动吧。”

“是。”

李美人似怕极了元妃,连与她说话,喉咙都打着颤儿。

而后诸人又聊起别的,问了些阿姌兰陵的风土人情。闲话许久,直至元妃觉得倦了,才各自散去。离开长春宫,阿姌往自己的正阳宫去。刚刚回到正阳宫不久,各宫便送来了贺礼,恭贺她封妃。迎来送往,好生热闹。

倏尔,外面又传来声音。阿姌以为又是哪宫送了贺礼来,于是起身去迎,却见是玄德来了。“奴才参加宸妃娘娘。”

“公公请起,您怎么来了。”

玄德笑道。“陛下命奴才来告知娘娘,今日六皇子启程回国。此刻人还没走,娘娘若想去送送,便随奴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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