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仪吓了一跳,忙惶恐道。“娘娘息怒。”

“元妃娘娘何必生气,她们二人也不过是闲话两句罢了。”景妃微笑道。

元妃冷哼一声,眯起杏眼,目露凶光。薄如花瓣的朱唇微动,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哼,身为宫嫔,不检点自身,闲言碎语,成何体统。”

想从前元妃宠冠六宫何等风光,如今赵旻一连六日宠幸阿姌,宫中流言四起,都道她失了宠。元妃本就心中不快,郑修仪与岚婕妤偏要往她伤口上撒盐,也怨不得元妃恼了。

“臣妾多嘴,请娘娘宽恕。”郑修仪与岚婕妤忙跪在殿前,又是悔又是怕,恨自己一时口快。

阿姌一言不发,由她们闹着。这些日子,宫里的流言蜚语不断。赵旻的行为看起来是将她宠到了天上,实则,却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些女人,都眼巴巴的盯着,将她恨进了骨子里。

她想躲着,别人未必能如她所愿。元妃转头看向阿姌,说道。“宸妃以为如何?”

阿姌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二人,身躯缩卷,垂着头颅,似斗败了的公鸡。于是说道,“郑修仪与岚婕妤不过闲话几句,臣妾以为并非什么大错。”

“是啊,元妃你何必如此较真,让她们起来吧。”而后,庄妃也附和道。

这几日的功夫,阿姌消除了大半当初对庄妃怀疑。庄妃性情温良,平日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宽仁待下,后宫诸人无不爱戴。若非她真的隐藏极深,断不像会做出那等刺杀之事的人。

庄妃求情后,诸人也都出言为那两人求情。一来众人都心中明白,元妃气恼,是另有因果。二来郑修仪是元妃幕下之人,若今日落井下石,难保日后元妃消了气,不会秋后算账。

“既然众位姐妹为你二人求情,今日便暂且饶了你们。但若今日不给你们张张记性,难免日后再犯!便各自罚奉三个月,以儆效尤!”元妃厉声说道。

郑修仪二人领了责罚,皆面如土色。元妃也没心情再闲话,众人便散了去。当夜,赵旻仍旧来正阳宫歇息。消息传到元妃的长春宫,只听一声清脆的茶盏破碎声传出。

用过晚膳,因时间还早,赵旻便拿起奏章,就着烛光批阅。这几日,虽他常来正阳宫,却大半时间在忙着政务。随着赵旻愈发沉重的面庞,她似乎闻到了战火的味道,终于要开战了么。

阿姌端着一碗银耳羹放在案上,轻声道。“陛下晚膳没吃多少,喝完银耳羹吧。”

赵旻轻轻应了一声,并未喝下,仍认真的看着手里的奏折。阿姌见状,便抽出案上放着一本诗经,坐在赵旻边上看。

许久,赵旻看完了奏折。他侧头看向阿姌,见她低垂眼眉,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书。昏黄的烛光下,那完美的容颜,令人神往。“你的性子倒沉静,这几日朕在你这里批阅奏折,你便在旁看书。”

阿姌头也不抬,便道。“性子沉静也不过是被这无聊时光磨出来的,臣妾不是天生如此的人。”

赵旻嗤笑,“你倒什么都敢说。”

这几日的朝夕相处,他也逐渐熟悉了阿姌的性格。她没有这宫里女人常有的温婉,也常做些无视礼节的事情。偏偏这样无畏,倨傲的她,反倒使赵旻面对她时,奇迹般的放下了帝王的架子。就似那平常人家的夫妻,斗嘴嬉笑。

“臣妾可不是什么都敢说的,陛下一连几日宿在臣妾这里,也不腻吗?该往别的宫里走走。”

阿姌仍旧翻着手里的书,说道。

“怎么?要赶朕走了吗?”赵旻突然凑上来,眼中带着几分玩味。

阿姌无奈道,“倒不是臣妾赶陛下走,只是您是皇帝,有后宫佳丽三千。整日宿在臣妾这里,叫别的姐姐们独守空闺,陛下也忍心。”

“朕在你这里安心,就叫她们守着吧。”

见赵旻露出这般小儿家的神态,阿姌也道不明白心里是怎么个感受。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堂堂帝王之尊,竟也会像个泼皮无赖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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