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玺和赤缎出去时天边已染了嫣红色,元玺看着天边眯眼驻足,不知看向多远,赤缎在一旁看着,其实太子府的大家有时会跟她说说外面的事,其中最热的便是李大人办了四皇子的事,听说四皇子在全国私自在禁地开煤窑不说,还纵容一群奴才们在各地作威作福,摊上了不少人命的,可是四皇子有大皇子撑腰,各地的官员都不敢惹,不查他的罪不说还要做他的狗腿子,供着他作威作福!大家听说李大人查了四皇子所有的罪证,终于让恶人受到惩罚,虽然未处以死刑,可是皇上亲自下令禁了他的足,杀了那帮奴才,百姓终于松了一大口气,对李大人感激涕零,纷纷夸赞李思民刚直不阿,白日青天。赤缎也十分敬佩李大人有如此胆量,今日来了一趟才知,李大人能顺利办案,元玺怕是帮了不少忙,刚才已经见识过大皇子的可怕,可是元玺还是选择帮助当时只是一介左副都御史,没有多大实权不说,皇上还特别讨厌。微风拂过,元玺迎风而立,衣袂飘起,赤缎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他立于长安城上俯视江山的帝王之姿,也许,他将来真的会是一位好皇帝,赤缎在心里闪过一个想法:元玺,希望你能走上皇座,当一个心怀百姓的明君。

向元玺靠近一点,温柔道:“殿下心里怀着百姓,实乃黎国之幸。”

元玺看着赤缎,无奈道:“赤缎,你真的很聪明……”

赤缎道:“赤缎不过是为了不让殿下烦心,聪明些会省了好些事,比如,”赤缎顿了一下,“李大人与殿下的事,赤缎今日什么也不知道。”

元玺伸出手道:“本王知道你不会说。”不然你也不会还活着。

赤缎把手搭上去,道:“赤缎只是觉得委屈了殿下,这么大一件事,殿下忙了那么些日子,可是百姓只知道李大人,却不知道殿下的劳累。”

元玺摇摇头:“皇子本就不好参与政事,父皇也不喜欢看到兄弟相争,而且,这件事,本王一定要帮忙。”

赤缎疑惑,元玺笑笑,领着她往前走,道:“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绕到李府后面,赤缎望去,竟有着一个坟!赤缎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一个坟,像一个小山丘一样,高高隆起,恐怖骇人。

元玺正色走至墓前,给墓碑掸了掸灰,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墓吗?”

赤缎看向墓碑,上面只写着“桃源乡”,道:“赤缎不知。”

元玺道:“这是一千零四个婴儿的墓。”

赤缎只觉心跳漏了半拍,顿时手脚冰凉,一千零四个婴儿,全都埋在这一个墓中!这样想着,连脚都不敢挪动半分。

元玺没有去看赤缎,自顾自说着:“思民之前到平海巡查,发现了一伙人大量收购婴儿,甚至还会偷抢,思民办了这个案子,去犯人窝点清查的时候,当时就晕过去了,你猜他看到了什么?”元玺眼神放远,声音放轻,怕让地底的婴儿想起不好的往事,“他看到的,是满屋开膛破肚的婴儿的尸体!每一个都只零破碎,被放干了鲜血,取了心脏……这些婴儿都是从别的州省拐来的,无人认领,思民硬是带着他们回了长安,把他们埋到同一个墓中,立了这块碑——桃源乡,思民希望他们现世未得安生,到了那边,会过的无忧无虑,幸福美好,没有人打扰,没有人会伤害他们,身在桃源,永远纯洁无暇。本王当时就在那里,看着思民一个人坚持着自己一个个埋下他们,一千零四具干尸,具具都润上眼泪,到最后,思民已经没了意识,撒上最后一抔土,他便再也动不得,本王召了四位御医连着救了两天两夜,才勉强让他醒过来,而他醒过来第一句话,用了所有的力气,说:‘要让孩子们安眠。’”

元玺站起来,眼神悠远:“这样的事,本王要如何不管,一千零四条生命,若是战死病死老死判死,本王都不会在意,但是他们才刚刚来到这个世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残杀致死,本王如何看的下去,只是四哥隐藏得极好,又有大哥撑腰,本王要找到证据摸出凶手饶了不少路子,如今终于能把凶手昭告天下,这些孩子们,也终于能安心入眠了。”

元玺说完,再看一眼山丘一般的千婴坟,转身对赤缎说:“本王刚才说过,这件事,本王一定会做,本王既是黎国的太子,自然也是这些婴儿的太子,他们无人可讼无处喊冤,本王有什么理由不为他们作主?”

赤缎早已泣不成声,她最喜欢小孩子,想着这些孩子们刚来到这个世上,还没有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还没有意识到父母的存在,就被粗暴地虐待残杀!他们做错了什么,要被如此不公平的对待!要不是元玺和李思民查到证据为他们翻案,这一千零四份怨恨要如何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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