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Chapter 19　　卢崇漪是学医的，小姑娘又耐心又细心，宋轶岚倒也放心，一直忙到快下班才回来。宋轶岚把卢崇漪赶去吃饭，她自己守着杜可仁，刚消停没多一会儿，周局就来了。　　“可仁，”周局推门进来，身后黑压压好几个穿警服的大小伙子，“怎么回事儿这是？”　　“周局，”杜可仁撑着床想坐起来。宋轶岚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周叔。”　　“别动别动！”周局拦了一下没拦住，“瞎折腾什么，我就是不放心过来看看，你们队这几个孩子也怪挂念你的。”　　“没什么事儿周局。”杜可仁笑了笑，看了看周局身后的孙其成。　　“还没什么事儿，昨儿晚上小岚替你请假的时候把我吓坏了。跟你说你别去，非不听……”　　一看周局又要开始唠叨模式，宋轶岚赶紧笑着说，“真没那么严重周叔儿，我这不怕您不准假嘛，您别担心。”　　“他这胃病也好几年了吧，辛苦小岚了。”周局拍拍宋轶岚肩膀。　　“看您说的。”　　“行了，别打扰你们队长休息了，没什么事儿咱就回吧，该干嘛干嘛去。”周局冲身后几个人挥了挥手。　　“杜队您好好休息，队里有我们呢。”几个人七嘴八舌，退出了病房。　　这时候才看见童昕也来了，刚才被几个大小伙子挡住，都没注意到她，“哎呦怎么还惊动我们童大小姐了。”　　“仁哥，原来你都没看见我啊？”童昕扁扁嘴。　　“谁让你长得矮呢。咳咳咳咳……”刚才那么多人在，杜可仁一直费力忍着，这会儿又开始咳嗽。　　“你看，遭报应了吧。”童昕嘻嘻笑着，帮杜可仁接了杯温水凑到他嘴边儿。　　宋轶岚送完周局回来，伸手接水杯，“差不多一整天了，喝口？”　　杜可仁咳嗽的直想吐，等他好不容易不咳了，皱着眉不愿开口。　　“稍微喝一点儿润润嗓子，不然咳得更难受。”在吃饭喝水这种事上，宋轶岚向来不肯让步。　　好歹劝着杜可仁抿了两口水，嗓子湿润了舒服了一点，宋轶岚扶着他重新躺下。现在杜可仁除了嗓子疼，比昨天好多了，但是大量失血带来的头晕乏力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过来的。　　童浩拍了童昕脑袋一下，“得了你，别挖苦他了。岚姐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我叫凌晨过来替替你？”　　“还叫我嫂子干嘛呀，我不是现成儿的嘛，岚姐你有事儿你就先去忙，反正我也没事儿。”童昕自告奋勇。　　“不用，谁都不用，崇漪吃饭去了，待会儿就回来。”　　“那行，昕昕我们走吧，让岚姐也歇会儿，忙了一天了。”童浩招呼童昕，又想起什么来，对杜可仁说，“老杜，我听小孙说有事儿找你呢，估计这会儿在外边儿等着，叫他进来？”　　杜可仁答应了一声，宋轶岚就送他们出了门。　　　　病房里，孙其成跟杜可仁汇报拐卖儿童那个案子。　　那天孙其成带个女警去了趟福利院，但是孩子不配合，只能先跟郑院长了解一下情况，他们也判断是拐卖儿童，当晚就回局里立了案。之后又请了局里的儿童心理学顾问，一起去福利院跟苗苗沟通。一开始苗苗也是不配合，坐在那里搭积木，问什么都一言不发。后来他们改变策略，带苗苗去操场痛痛快快地玩了一下午，才算是跟她混熟了，终于开口说话。　　尽管孩子肯开口了，但是年纪小，只是问什么说什么，描述事情描述不清楚，又断断续续跟她聊了几天才弄清楚事情脉络。孙其成回来成立了个专案组，正在按照目前得到的信息在省内和邻省各市县对比失踪儿童信息，那个女警和儿童心理学专家还在福利院，一方面再跟孩子熟悉一下，另一方面有什么需要也方便跟孩子求证。　　目前初步筛选出几对父母，通知了他们过来验DNA，还没有验完。　　“希望能找到她父母吧，”孙其成感叹道，“这孩子被拐卖有一阵儿了，怪可怜的。快过年了，能跟爸妈团圆多好。”　　“嗯，解决完这个不能算完，要从她身上再找找线索，肯定不是个案，背后搞不好有个拐卖团伙。”杜可仁皱着眉头严肃道。　　“放心吧杜哥，现在都挺顺利的，从她爸妈那儿肯定还能挖出点儿信息来。”孙其成安慰他，“你就专心休息，队里有我们呢，不用惦记。”　　杜可仁笑了笑，“到考验你们的时候了。”　　“成，到时候让你看看我们锻炼的怎么样。”孙其成胸有成竹的，“那我走了杜哥，你好好歇着。”　　　　宋轶岚给卢崇漪打了声招呼，就回家去给杜可仁准备吃的。从昨天急救到现在一整天了，没再出血，晚上应该能稍微吃点儿东西，虽说挂了营养针，胃老空着也难受。　　回来的时候医生刚查完房，说可以少吃点流食了，按平时饭量的一半儿就行。宋轶岚暗自撇嘴，还一半儿，他平时也吃不了一碗，别说现在这样儿了。　　果然，一看见宋轶岚拎着饭盒进门，杜可仁眉头就皱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卢崇漪在一边乐不可支，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杜可仁这样儿，他在小女孩儿面前向来是无所不能的超人一般的存在。　　“看什么看你，整天不吃饭你想成仙儿啊？”宋轶岚没好气儿地白他一眼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和卢崇漪一起把杜可仁慢慢扶起来。　　那会儿送童浩出去的时候才听他说起，出差这几天杜可仁几乎吃不下什么，吃什么吐什么，就靠水和糖顶着，还天天晚上发烧。这人一生病任性得就跟小孩儿似的，宋轶岚知道他那几天肯定舒服不了，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和他在一块儿这么多年，因为胃炎、胃溃疡也进过医院，可没见他闹的这么厉害过。难怪回来没一天就胃出血，出血量快有400ml，怕是之前就在出血他自己没发现。　　杜可仁看看笑得不行的卢崇漪，决定继续耍赖，“加糖了吗？不加糖我不吃。”　　宋轶岚正捣鼓着饭盒，闻言瞟他一眼，“还加糖？你这是不疼了？”　　杜可仁撇撇嘴，老大的不高兴。　　“行了昂，好好吃饭，等你好了我才不管你。”说完宋轶岚却是一愣，马上又若无其事地往小碗里盛米汤。　　好说歹说才哄着喂他吃了几口，说什么都不肯再吃，窝在床上按着胃不说话，一准儿是又疼了。　　“忍忍，没吃多少，不能再吐了。”不能老由着他性子来，老这么不吃饭，就是铁人也受不了，何况他出血量那么大，现在贫血严重。　　杜可仁小声地“嗯”了一声。　　杜可仁能吃东西了估计今晚也就没什么事儿了，卢崇漪觉得自己这个电灯泡太亮，是时候关灯了。　　“岚姐，那我就回去了，明天再来替你。”　　“不用了崇漪，今天谢谢你了。我跟院里请了几天假，应该到过年都不去了。你也挺忙的，听你哥说你准备雅思呢？”宋轶岚起身送卢崇漪出去。　　“嗯是，不过没事儿，你要是忙不过来了就叫我一声，好歹我也是医学生呢！”卢崇漪笑得很可爱，青年人的俏皮一览无余。　　“行，我绝对不跟你客气，”看着她纯粹的笑容，宋轶岚也觉得十分通透清爽，“我就不送你下去了，你回家小心点，到家打电话。”宋轶岚帮她按了向下的电梯。　　“好，岚姐快回去吧，仁哥可能又不太舒服。”卢崇漪围上围巾，摆摆手合上了电梯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