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制桃花醉的季节,白真肚子里的虫都在想念佳酿酒香了,从前每逢桃花开的时候,折颜总是会酿几方勾人的桃花醉埋在桃树下。    但折颜已经很久没出洞府了,今年的桃花又是稀稀疏疏一片营养不良的样子,白真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偷偷遛进去看那只老凤凰在干什么。    折颜斜斜地歪在榻上,迷着凤眼看着飘浮在半空中的一双淡粉色的珠子。    “你这是在干什么呢!还炼了......”白真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什么珠子,那淡粉色的分明是一双眼睛,“这么一对惊恐的东西。”白真看了整个狐狸都不太好了。    折颜摊开手心,那对眼睛便稳稳地落到了手心,被他视若珍宝的贮在了一方宝盒里,“这双眼是草木精魄所筑,我炼了许久就快成功了。”    “所以你把十里桃林的桃花们都榨干了就为了弄这个?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白真打开折颜的宝盒道,“除了颜色之外,难道这个可以治我们家小五的眼疾。”    “当然不行......”折颜想起了千年以前到他的桃林里偷走桃夭的那个美绝人寰的女子,轻轻一笑,“这对眼睛是要送给一个漂亮小偷的。”    白真合上宝盒,一脸茫然,“照你这睚眦必报的性格,唤你一声老凤凰你都会记恨个几万年,你会这么好心吗?她到底偷了你什么?”    折颜手持一柄折扇轻闲的打开扇了扇风,“偷了我那颗好不容易成精已经有百年修为的桃树。”    “满嘴胡言,你那树早在千年前让天雷烧成焦木了,有什么好偷的。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吧!不过姑娘们大都喜欢些花花草草、罗衫首饰什么的,你送对眼眼莫不是要吓到人家。”    “她现在就需要这个,”折颜想起那个轻轻拢起桃夭消散魂魄收进神识里细细养着的善良小仙,一身素衣轻歌曼舞,她曾经是多么明媚的所在,如今身为花神却终日只身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她该有多么的痛苦,折颜收起盒子打开,那双眼睛浮在了他的指尖,“大人的世界,你一个小孩子是不懂的。”    “这口味也太重了些,不妥不妥!什么时候你这只老凤凰也开始在意这世间的情爱了,你不是只爱我娘亲吗?”白真顺手取了折颜榻上的一只酒壶开始饮起来,“不过也好,你退隐三界后,生活雅趣多多,整天种花酿酒的,这十里桃林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个女主人了。”    “平时自由潇洒惯了,这种感觉我都几十万年没有了,真真,你说我该怎样才能引起她的关注。”    “她生的美吗?”自小对美丑概念区分的分明的白真第一关心的当然是那女子的容貌,“与我家小五比如何?”    “以四海八荒比之也不及她半分。”    “那我就有办法了……”    “你要干什么?”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白真抡起了拳头笑的很无良。    这天华玥摸索着开门的时候踩到了一个软软的生物,“白戎你快来看看,什么东西在门口。”    “一只好大的野鸡,可能死了,刚好可以煮了汤给姑姑补身体。”白戎吐了吐信子,拉了拉袖子,拉着这只野鸡的尾巴使他头朝下悠悠荡在半空中把他提了了进去,准备烧水杀鸡。    这野鸡白戎拿起了案面上的刀很快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华玥听了不忍,“白戎你轻点,要不别吃他了,这不还活着吗?”    “这都伤的半死了,肯定养不活了。”白戎点了点那只野鸡的头,“你看他都蔫巴成什么样了,动都不会动了!”    华玥蹲下身摸了摸野鸡的身体,在他蜷起来的小身板里感受到一阵阵规律的起起伏伏,随即拂了拂罗裙上的褶皱,把他小心地抱进怀里,“还有气,好好养着肯定能活。”    “姑姑,”白戎吐了吐信子,“这么丑的一只老野鸡,老的都快掉毛了,活的过今天还不一定活的到明天呢?还不如吃了合算,要是死了就不能吃了。”    “你去给他磨点碎玉米吃,记得磨的细点,最好再蒸一下。”华玥假装听不见白戎在说什么,顺了顺野鸡快秃了的毛,温柔道,“你肯定饿了吧!很快就有吃的了。”    华玥给他包扎了受伤的翅膀,虽然显的有些笨拙,野鸡吃力的抬起头亲呢地蹭了蹭华玥的手心表示感谢,发出不太好听的叫声,“咕~咕咕咕~”    “我就说你会活下去的,你一定要好起来。”华玥惊喜于他的顽强,怕他喝不到小碗里的水,亲自捧了一把清水喂他。    野鸡很通人性的啄了两口,虽然也没喝到多少,华玥眼盲,大部分水都从她指缝里漏走了。    华玥怕他乱跑,收拾了一只竹篮子铺上软布和棉花给他做窝,小心翼翼地把他放上去盖上轻柔的软布。    华玥提着他坐在了门槛上华玥抬头望向太阳的方向,点点残阳洒在她娇好的侧脸上,“好温暖啊!”    华玥抓着自己的衣角,好好的麻布被她抓的皱皱巴巴,“我和你多像啊!都是要被抛弃的那一个,你是又老又丑的野鸡,我是又瞎又没用的仙子。”    “咕~咕咕咕~”    “以后我们搭伴过吧!反正我不像白戎,看不见你到底有多丑。”    “咕咕~”野鸡啄了两种碎玉米开始理自己的毛,仿佛在说我有这么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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