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熹被陈德带着去找什么风家通道,却没料到找到的是号称长生不老药的药引。珩清显然对陈德的推测不以为然,他虽然相信世界是有神秘力量的存在,但对长生不老的说法嗤之以鼻。不过,他没有发表评论。    珩清在仔细地观察陈德和陈熹的表情。陈德的表情不像作伪,陈熹的神情就显得有趣很多,满脸迷茫无奈,还有一些焦灼。    “所以,你们是来找长生不老药的?”珩清这话是对陈熹问的。他笃定陈熹不会对他撒谎,只要说话间有稍许迟疑,就知道他们此行必定是别的目的。    陈熹却在此时福至心灵,她还能感受到陈德握紧她手腕时的焦急感。这个通道,对她对陈德,肯定意义重大。她睁大眼睛惊讶点头:“表哥,你也是来找药的?”    听到陈德如释重负的轻声呼吸,陈熹也不知道她这么做对否。但先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再说:“我们是在地下啊,既然药找到了,咱们快走吧。”    珩清看着陈熹,虽然半信半疑,但自信对陈熹的掌握还是占据上风。“嗯,矿山被点燃了。此时还没波及中心矿区,一旦触及中心,整座山都会被炸掉。”珩清将铁盒合拢,交给陈德,“既然大皇子找到要找的,那咱们快撤。”    “我只让你吸引他们注意,探看秘密,为何要烧矿!”陈德接过铁盒,快速看了一圈周围。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密道,也没特别的雕刻之类,心里明白珩清在的话,他也别想光明正大找通道。    “哎,我倒不是要推脱责任。我混在那队人进来,居然先拉着我去婚配。”珩清眼睛一眯,明显是不痛快极了,“那些村姑居然还对我评头论足。”他走得极快,快速上了台阶,转身先拉着陈熹上了地面,犹豫一秒再拉陈德上来。    “我誓死不从,他们就送我去洗衣服。”珩清说完,吹了声口哨。就看有马匹的影子从灰尘中小跑进来,珩清拍拍马鼻,“咱们快走,地面晃动太厉害了。怕是不用多久,就会山崩。”    “俞珩清!”陈熹是头一次听陈德那么恶狠狠地叫一个人的名字,只是听到陈德后续说话,她都忍不住要骂人。“山后有无辜百姓,山崩之后,他们都会死!”    陈德咬牙切齿说完,先扶着陈熹上马,自己再次坐在陈熹身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村落,似乎能听到村落发出的哭喊声。    地面晃动,陈熹颤抖着声音,知道没什么希望,却还是问出口:“表哥,你为什么这么做,有什么办法停下吗?”    “有啊。”珩清勾起笑,意味深长地看向陈德,“只是这么一来,这座祠堂就没了。”    陈德冷下脸:“这座祠堂是风家先祖到西夜的地方,传说风家先祖来自仙界,在西夜十多年后也是在这里返回仙界。风家血脉要是有缘,会在此地见到先祖显圣。你炸了这里,我们和风家的梁子就此结下,再也解不开。”    陈熹脑子转得飞快,有种风家先祖也是穿越来的感觉。所以陈德才会说,这里是条通道,是来和回去的通道。    “也行啊,反正那些村民和我们也没关系”。珩清耸耸肩,“咱们快走吧,免得被波及到。”    “等等,表哥要是有办法,还是救百姓。”陈熹深吸口气。就算通道埋了,只要地方在,将来还能挖出来。人死了,是救不活的。何况,她抬起头看向坐在她身后沉默着的陈德,她并不想回去。    陈熹不晓得以前那些穿越同仁的心理活动,是心安理得抛弃现代,生活在当下,还是每天都想要回到现代。她只想对她此时的心情负责,她想留下来。不单单是因为表哥,还因为这里的人设,是她在现代永远无法企及的。    说起来有点残酷,就算买彩票中奖,恐怕也拿不到皇家公主,或是皇子的人设。出生时的阶层早就决定,没有隐藏在家谱树上的皇亲国戚,就没法翻越牢固的阶层分界线。陈熹明白自己太过现实,又飞快的说服了自己,要不是现实,她怎么在办公室里坦然面对挑衅,又怎么在后宫里舒服生活。    “行,那我就冒险去调整一下呗。”珩清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轻松。    但对珩清每句话,每个细微神情都用心揣摩过的陈熹,却听出不一样的感觉:“你不会有危险吧。”    “会。”珩清勒了下缰绳,迫使站立不稳骚动不安的马匹安静下来,“你选……”他突然停了下来,眉眼弯起,翻身从马上下来,“骗你的,我不会有事。你们别回风家,命人回去接秋词他们便是。我们在汜水关会合。”顿了顿,“你们分开骑马,脚程会快。”说完,人就消失在滚滚烟雾中。    陈熹抿了抿唇,思路混乱的要命。她一直以来的保命法子,此时却半点都想不起来了。最实际和现实的做法,就是和陈德快速逃离这里才对。然后接受后山人都死光光,或者珩清救人死掉的现实。    可陈熹此时却做不到了。她心里那道摆放着现实和冒险的楚河汉界,此时正随着地面晃动,土崩瓦解。她眼中只看到珩清眉眼弯弯,即使站在漫天的灰尘前,依旧是风流的翩翩公子。她不想深究珩清愿意救人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不可否认明知道那么危险,她还是开口让珩清去做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脑发热,大概被表哥美色所迷,驱使陈熹翻身下马。她快速将缰绳交到陈德手中,扬起一丝笑:“陈德,你答应我照顾好俞妃。”陈德一下子惊醒过来,可人来不及反应,就看陈熹用力拍了记马:“快走快走!”    就算是匹马也知道要逃命,在没人克制的情况下,又被催促快走,一股脑儿往前狂奔,陈德根本勒不住马。他倒是想跳马下再找陈熹,可还没等他动作,那伙平时不知道帮忙的属下,就一拥而上,遮住身后那个纤细的身影,将他连人带马,带出了矿区。    陈熹下马之后,就立即后悔。可后悔药哪里有卖的。无奈耸耸肩,这种自杀行为实在不像她会做的。不过呢,她又将运气押在了那条通道上。如果通道在矿区下面,万一真的活不了,说不准就能穿回去。    她抓抓头发,心里冒出点苦恼。不过,时间也容不得她给自己灌心灵鸡汤,或者来场鞭挞灵魂的拷问。她弯下腰捂住口鼻,顺着珩清消失的方向一路寻找过去。    在矿区里逃难的人都是后山村落的亲戚,逃出来后也不出山,不管是不是找死,直接就往后山跑。陈熹跑了两步发现这个状况,一时间烦躁莫名,边怪珩清作死,边觉得这些人怎么令不清,命都不要了。    “别往后山跑,快出去快撤出去!”陈熹想抓住惊慌失措的矿民,让他们出去,可没有一个搭理。她气得刚要张嘴大喊,嘴巴就别人捂住。同时耳边就传来珩清的声音:“你真是不要命了。”    陈熹一愣,快速推开珩清的手,转过身抓住珩清胳膊左看右看:“你没事吧。”    珩清让陈熹弯下腰,从脸上取下罩住口鼻的纱巾,帮陈熹戴上。自己撕下袖子上一圈布,胡乱的蒙上。这才说话:“你怎么不跟大皇子出去?”语气似笑非笑,“怕我一走了之?”    陈熹不知道珩清的脑回路是怎么转弯的,烦恼地摇头。她不是傲娇的性格,想什么说什么,要么就什么都不讲。听珩清这么讲,立即就回嘴:“我是担心你一个人搞不定。”又笑着说,“时间紧迫,咱们两位大侠,就别内讧了。”    珩清轻笑一声,“弯着腰,灰太大。”他指着前面大概十步左右的距离,“那边下矿。”    陈熹很想问问到底怎么才能解决危机,可此时确实不是好时机。她不是啰嗦的人,既然决定留下来,那其余的,就全权交给珩清。    珩清带着她往前快走,到了一个山洞口,让陈熹跟着他跳进可以站立两人的篮筐里。他拉了拉篮边的绳子,陈熹只觉得篮子晃动一下,便缓缓往下。还好矿井不深,大概也就一两分钟就到了矿底,立即有人扶住篮筐。    那人声音无法抑制的惊慌:“公子,事态紧急,请您立即离开。”看到珩清把陈熹扶着出来,低低惊呼,“硝石燃了大半,再过半刻就会碰到地底的硫磺池,公子此地实在危险!”    陈熹忙看向珩清:“怎么办?”    珩清反过来问她:“怎么办?”    陈熹怔了一下,便想给珩清一巴掌,还以为他有主意。但她深吸口气,果然闻到一股臭鸡蛋味的硫磺味道。“能不能将硝石和硫磺隔离开?”问出口就觉得不对,要是可以的话,哪还需要等她决定。转过念,勉强想起硫磺是不溶于水的,但是可以稀释。硝石碰到水,也能稀释。    “这边可有地下水?”    珩清笑了笑:“嗯,我已派人引水过来。”    陈熹又补充道:“这里的味道很糟糕,取一些硝石和硫磺混合,炸破洞顶,让空气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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