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发丝被微熏的山风吹拂得微扬了起来,明黄的流苏也轻轻地摇摆着,原本一举一动皆从容不迫的男子,停下了脚步,似是点缀着新月的眼睛稍稍地眯起,目光穿过山林间那遮天蔽日的树冠,投向了远方。 “三日月,怎么了?”他身旁白色长发的男子歪了歪头,好奇地询问道。 “哈哈哈,只是有些想念我的主人了。” “主人?”男子无声地笑了笑,绯红色的眼中似是有光影流转,饶有兴致地道,“你的主人,我记得好像是源氏的当家吧?” 初夏时节的阳光已经有些凶猛了,穿过枝叶之间的空隙投射下来,三日月宗近侧着脸,迎着光,微微笑了。 他的笑容甚至比阳光还要明丽亮眼。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至于我的新主人,今剑,你以后会认识的。” 被称为“今剑”的白发男子,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无所谓地道:“看来你很喜欢你的新主人嘛。” “哈哈哈——” 三日月宗近微微举起暗纹精致的袖子,半遮住了那身为天下五剑之一的美貌。 “确切地说,是很喜欢啊……” “和童子切安纲齐名的你,还有那把传说中的小狐丸,真没想到会在这大江山里遇见你们。” 今剑见三日月宗近停下了脚步,就顺势盘腿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如此一来,更显得四肢修长矫健。 “大江山可是酒吞童子的地盘,他和茨木童子,一个差点被童子切安纲杀死,一个被胡子切砍掉了一只手臂,曾经同为源氏重宝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有小狐丸,他不是被羽衣狐盗走了么?羽衣狐和酒吞童子可是一向不对付。” 正说到小狐丸呢,他就已经抱着一堆果子回来了。 同样白发红眸的小狐丸,先是看了今剑一眼,然后才向三日月宗近摇了摇头,道:“我在附近没有找到主人,倒是发现了一些可以吃的果子。” 说完,小狐丸扔过去几个果子,三日月宗近一把接住了。 今剑歪了歪头,象牙白的长发顺着背脊铺到了草地上,困惑地眨了眨眼,道:“主人?别告诉我,小狐丸也换主人了。” 要知道,小狐丸可是羽衣狐千辛万苦从一条天皇那里偷出来的,为此还被阴阳师们组团捉拿过,宁可和阴阳师们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愿还回去。 不过,早就听说羽衣狐爱上了一个人类女性,莫不是将小狐丸当成定情信物送与对方了? 思及此,今剑站了起来,围着小狐丸转了好几圈,一边转还一边嘟嘟囔囔地道:“难道真的送人了?爱情的力量可真大……” 小狐丸咬着果子,任他打量。 “今剑。” 突然响起的男声,低沉而异常冷漠。 !!!! 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握着刀柄,警惕地望了过去,那是个有着一头金色短发和一双湛蓝色眼眸的男子,背上长着一对黑色的翅膀,眼神冷漠地看着他们。 大天狗! “啊!主人!” 今剑欢欢喜喜地跑了过去,不过在跑过去之前偷偷地提醒了身旁的三日月宗近一句——“主人是来找酒吞童子的,他们的事应该已经谈完了,你们赶紧逃。” 大天狗对这两个明显和酒吞童子有牵扯的付丧神没兴趣,对于今剑的通风报信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道:“走了。” “是!” 今剑向小狐丸他们挥了挥手。 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也顾不上向今剑致谢了,他们必须赶快离开大江山。 此时,另一个时间节点里,审神者倒是很安全,不仅安全,而且还有空围观两大绝世剑客打架。 叶孤城和宫九都是绝顶高手,打架自然是不会打脸的。 唔,叶孤城可能是这样没错,不过宫九就…… 反正他是巴不得天底下除了他以外,其他的男人全毁容的。 当然,叶孤城也不是吃素的,宫九打到最后,也没成功。 审神者托着腮帮子,漫不经心地道:“打完了?” 她的身旁一左一右站着花满楼和江雪左文字,宫九才不会当没看见,一把抓过她托着腮帮子的手,指着花满楼和江雪左文字,问道:“他们是谁?” 他们是你的谁? 审神者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她抽回了被他抓住的手,淡淡地道:“你知道‘后宫’两个字怎么写吗?” 这下,不单是宫九,在场的所有男人都怔了怔。 不远处的西门吹雪正准备过来,闻言,直接转身回房间了,摆明了不愿意过来蹚这趟浑水。 陆小凤直接拎着酒壶,飞速地逃了。 一边逃还一边感叹,要是天底下的女人都跟她一样,男人还要不要活了? 花满楼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竟然没有反驳,反而眉眼柔和地向宫九笑了笑。 宫九眯起了眼睛,看着花满楼的眼神更加冰冷,一个略显阴鸷的冷笑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然后,他的表情骤变,小心翼翼中又带了一点憧憬,迫切地向审神者询问道:“既然是后宫,那你是不是还缺一个皇后?你看我怎么样?” 这下子,连一直没有说话的江雪左文字都有点惊叹于他变脸的速度和阴险狡诈的程度了。 叶孤城直接嗤笑出声,他和宫九之前也算是合作关系,但是互相都很清楚,这种关系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 因她而结盟,也因她而翻脸。 叶孤城心性孤高,不愿跟宫九一样尽耍些阴谋诡计,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 叶孤城冷冷一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某人可是撂下过狠话——再也不和别人共妻了。” 宫九也是个狠角色,连犹豫都没有,面不改色地道:“这怎么能算是共妻呢?大明律规定的只能一夫一妻,我成了夫,你们就只能算是小郎。” 花满楼被他的无耻程度惊得咳嗽了起来,叶孤城也黑了脸。 至于江雪左文字,抱歉,他不知道“小郎”是什么意思。 这年头,男尊女贵,你可以一夫一妻多妾,她也可以一夫一妻一排小郎。 敢说花家七公子和白云城主是小郎的,也只有宫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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