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跟着明楼走到门口,听见一声进来,明楼推开门,和明悦说道,“你就别跟着了。” “哥。” “没事,去吧。” “我不出去,我为什么要出去。” 明镜也不想让明悦在,“你先出去。” “我,”明悦朝着排位跪下,“爸妈,当时明家最艰难的时候,大姐和大哥说过,到哪都会带着悦悦,悦悦现在不走,您一定会同意的。”她想起当时父亲遭人暗害后的一段时间,她和哥哥姐姐一起回苏州躲避,有人看明镜又要支持家业,又要防着各方明争暗夺,又要养弟弟妹妹,就劝她把明悦送到亲戚家寄养,被明镜明楼一口否决,之后无人敢再提此事,她心里却一直记得,今天说起来,不禁双目含泪。 明镜听了也不再赶她,只现在排位前说“跪下。” 明楼跪了下来,听明镜问“要不是我今天来找你,你是不是一辈子都打算住在酒店。” “大姐您误会了。”明悦也符合地点头,到明镜没有偏头看明悦,“误会?你当着父母的面,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汪曼春。” 这么一问,明楼心里的几味陈杂已化作平淡理智,他和汪曼春的感情在最初的多年思念与清醒的理智间慢慢消磨,他微微皱着眉回答,“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明悦心里大概已明了,大哥不会像对付自己那样糊弄大姐,大哥今天一定要给大姐一个定论,他,到底是什么人,她期待着大哥说出真相,又有一种预感,这样的真相不管怎么样都是个麻烦。 “好,你心里还知道点善恶,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作汉奸门下的走狗,你不是卖国求荣吗?” “大姐,明楼自幼受大姐教导,只知道精忠报国,怎么会卖国求荣?” “那你现在怎么解释?难道是曲线救国吗?” “我还能怎么解释?除了曲线救国吗,我还真没有第二条路可说。” 明镜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拿起鞭子,“姐,姐。”明悦赶快拦着她,“大哥,你说点什么呀!” “大姐,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身在曹营心在汉?分明就是一条变色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要是落到军统手里,是不是就该说你来自抗日统一战线。” “大姐,真是知弟莫如姐啊。”明楼刚说完,明镜一鞭子落下,“姐,”明悦拉住她手上的鞭子。“你放开!” “姐。”明悦乞求地叫着。 “你可真是他的好妹妹,放开!” “姐,大哥你快和大姐解释清楚啊。姐,你给哥哥一个机会。” “好,我就给他个机会。你以什么身份来上海,做什么?” “我以您家人的身份,做中国人应该做的事。” 明悦注意听了,大哥说他作为明家人做事,大哥不敢以明家人的名义做任何对不起国家的事,他在做中国人该做的事,这绝对不是什么作汉奸。 “何以证明?” “时间可以证明。” “多久?” “可能很长。” “哥,你的意思是如果抗战不胜利,就难以证明,除非意外发生是吗?” “也许。” “在家里,我要你老老实实地说话。”明镜放下马鞭,“这么长的时间,你足以改弦更张,我有一个办法,立辨忠奸。我和悦悦过两天要去趟香港,看看明台,还有两箱货要带去,但这两箱货现在在吴淞口压着,我需要两张行证。” “大姐您求人办事还”明楼看着明镜的眼神生生把话咽了下去,一脸无奈地跪着把字签了,“大姐,您总要告诉我这货的去向吧,是运往重庆还是延安?” “运往,”明镜拿过特别通行证“抗日前线。” -------------------我是阿诚哥派来的分割线-------------------------------------- “大姐还真打你了?”明诚帮着明楼脱下外衣。 “哥,”两个人听见明悦脆生生的叫声都回了头,“大哥,阿诚哥。”只见她皱着眉走进来。“阿诚哥,能帮我一下吗?” 明诚和明楼彼此看着,不清楚怎么回事。看着阿诚跟着明悦离开,明楼叹道“来者不善。” “阿诚哥,”明悦把门一锁,“大哥已经说了,你是不是和他一样?” 阿诚好歹也是个少校,多方间谍,偏偏这妹妹,突然袭击,让他不好回答。 “你什么时候和重庆那边联系上的。”明悦想大点胆,不想真的将了他一军。阿诚惊得眼睛一瞪,“你知道了?” “大哥刚说的,大姐没真的要往死里打,虽然生气,但也不全信明家人会卖国,就试出来了,但大哥没细说。所以我来问你。” “大哥不说,我就告诉你了?不该你知道的别多问。” “几个月没见,你怎么这么和我说话了。”明悦撇撇嘴,“跟大姐训大哥似的。你和大哥进的是军统还是中统。” “别多问,今天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悦悦,这些本来没想拉你进来,以后别提。” “阿诚哥。”明悦双眼朦胧,回忆起法国点点滴滴,迹象依稀可寻,明台是不是也进了军统?明悦心里有点怀疑害怕。“阿诚哥,你能不骗我吗?如果有事,你能不告诉我,但别骗我,行吗?” “行。”明诚点点头,向明悦保证,“别哭了。”他好看地笑着拍着明悦的头。 明悦噘着嘴把头一歪,“我哪哭了?”她本来一直忍着眼泪,明诚一哄,一滴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哄好明悦,照理要来大哥面前报道。 “悦悦问你什么了?” “也没问什么,有点担心你,哭了。” “她怎么忽然这么疼我?小时候也没少看我挨鞭子。”明楼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有点不适应。 “不是因为你挨鞭子,我看是怕你以后出事。”明诚看到明楼皱着眉看他,面孔一僵。 “你告诉她了?” “我?”明诚隐约觉得自己被骗了,“你跟大姐说了什么?” “我给了大姐点暗示,估计她现在也不太信我,你不会让那小丫头套出来了吧。”明楼看着明诚的表情已经大概知道了,“好在悦悦和这些没什么关系,以后你要小心那小丫头古灵精怪的。大姐倒是该注意。” “她是我们的人?”明诚瞪着明楼,脸色从来没有过那么难看。 “我估计她只是红色资本家,在党内没什么重要职务。派些人跟着大姐,主要还是保护她。” “可大姐要是发现我们派人跟着她,那你不还要挨鞭子,要不劝劝她收手。” “你去劝?” “别,我现在去不等于牺牲吗,咱们家以后可不好过,说不定哪天悦悦再把我套进去。” “你从小就被她套,还没长记性?”明楼有点嫌弃地看了一眼弟弟,却不知道明诚在心里想着:你在家里只能管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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