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听见开门声出来,见又不是明台,更加着急。明楼明诚都回来了,不知道明台去了哪。 “大姐,这都宵禁了,明台不是住同学家就是一天宾馆了,您别担心。” “那也该来个电话呀。” “姐,哥。”明悦走了下来,故意揉了揉眼睛。 “悦悦,你怎么还没睡啊。”明镜把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明悦身上。 “刚睡醒,下午睡多了,现在睡不着。”明悦看到了明楼的眼神,不耐烦道,“姐,你就别等他了。明台他们同学聚会肯定喝酒,他肯定喝酒喝多了,睡下打不了电话了。” “喝酒?明台怎么会喝那么多酒啊。”明镜皱了皱眉,不相信的样子。 “不是明台故意想喝,同学也会灌醉他,你敬一杯,我敬一杯就醉了。姐,你快回去吧,我保证他明天一早就回家。” “怎么能这样呢。那他同学也该来个电话呀。” “哪个同学敢,不说不知道电话吧,就知道也不敢呢。”明悦推着明镜就回了卧室,又下来倒水喝。 明楼趁桂姨转过身递过一个眼神,“快回去睡吧。” “我不困,下午睡那么多,哪还睡得着。” “这是什么话,今天不睡,明天早晨又不起,快回去睡去。” “大哥,哥,”明悦撒娇搂住明楼的脖子,“哥,我真不困。”明楼皱着眉不说话,明悦换了个口气,“要不你给我念书,我就睡。” “好好好,”明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着就要敲明悦的头。 明悦关上门,把书放在床头,盖上被子坐好。明楼扶着明悦的肩,“悦悦,听好,日本人已经围住了明家,现在必须稳住。现在他们没有证据,还不会动手,但如果有意外发生,那能走就走。” “哥。” “嘘,”明楼声音平和,安慰着她,“现在明家有事,顾紹霆应该已经知道了,对于他,如果你有事,你对他有几分把握?” 她从来相信自己和顾紹霆的感情,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明楼了解自己妹妹,关乎大事,从不会轻易说出口。她想起顾紹霆认真的样子,现在日本人包围明家,如果出了意外顾紹霆却出现的话,那顾紹霆的嫌疑不可免,除非是另有高招。外国使馆里的人他可以请,如果仅是她一个人,那应该可以出的去。即使是最差的结果,如果顾紹霆想保住她,日本人也不会轻举妄动。但顾紹霆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和各方不可能都干干净净,如果只是他自己的事,他肯定会尽力不让她有事,但如果不只是他自己,他又会怎么样。她仔细想着各种可能,终于开了口,“七成可能不让我被日本人带走,但应该不会让我,”明悦看着明楼,轻轻说出口,“死了。” 明楼点点头,抱着明悦,“没事,大哥不会让你有事。” “哥。”明悦好像很舍不得明楼离开,把一句话咽了下去,我不想走,真出了事,他带我走我也不会走,不如死在家里。“我能做什么?” “过了今晚,注意大姐,避免她和外面的一些人接触,其他的和平常一样,不能告诉大姐真相,如果你一个人不能稳住大姐,就让顾紹霆来,大姐会想忙你的事。” “哥,你放心。” “睡吧。” 顾紹霆这时正着急,不知道因为什么,明家被围,打个电话?即使再好的理由都能起了风浪。只能等,等下去。他躺在床上,对重庆那边各级的腐败心凉,而他也是帮助他们腐败的人,当然,他也确实在为抗日做掩护,但这他不能成为他不能做选择的理由。 明诚捡起明台掉的手表的那一刻,明楼已经知道他们暴露了,他让明诚把毒蜂的行动透露给南田洋子,是一招险棋。但明诚拿起电话看着他叫大哥时,他还是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回答,“只能这样了。”他答应明悦的,也会这样承诺给大姐,承诺给明诚。“只要过了今晚,南田放弃抓捕你的计划,我们就能把这盘棋走活了。” 南田果然相信毒蜂仍在上海,这个和她斗了两年却让她颗粒无收的人太能引起她的兴趣。尽管她对明诚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但她心里明诚是已经钓上来的鱼,就差收入囊中,她这笔买卖,就像明诚说的那样,只赚不赔,“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你可能得到你想象不到的回报。” 南田微笑着,用僵硬的中文施加威胁:“阿诚先生,你知道我一直很器重你,但如果让我知道打这个电话仅仅是为了自保,我想你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她的笑容消失,挂掉了电话,“值班室,通知我们的人,撤到明公馆稍远处。” 曼丽听着歌,站在在窗边喝着酒,郭骑云安慰道:“放心吧,组长不会出事。” “我知道。” “其他的事不用我们多想。” “我有什么资格呢。”她跟着明台到了明家,被明悦看到了照片,她似乎有资格取争取那一切,但她清楚那不过是幻影,她怎么和明台定婚,说起她的父母,她的身世,她应该说什么? 明镜站在门口,等着明台回来,“我昨天就应该和他一起去。” “姐,他们是同学聚会,您跟着干什么?” “太不像话了,要是曼丽在就好了,偏偏曼丽找她伯伯去了。当时,就应该让明台跟着曼丽一起回去。” “姐,我去外面看看。”明悦看着外面好像有人来。 明台早就料到自己一夜没回家,肯定会被收拾,当时为了曼丽行动方便住在外面就说她去找她大伯了,明台真是后悔。看到出来接自己的是明悦,连忙先求个情,“姐,我错了,快救救我。” “大姐大哥都在呢,进去你可想好了再说话。” 明镜看明台一进门,也顾不上明悦求情,“跪下!”明台跪在地上,拼命拉明悦衣角。 “姐,不怪明台。姐姐姐姐姐。” “别拦我,你一夜没回来去哪疯了,你都干什么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啊?” “戒严了,走不了。”明台委屈地撒娇,快把明悦的袜子拉坏了。 “走不了?走不了你不会来个电话呀?” “姐,他们同学都把明台灌醉了,明台怎么来电话呀。大哥不是在吗,您让大哥收拾他就好了,您一夜都没睡好,明台回来了,您赶快去休息一下吧。” “我不困,家里人有多担心知不知道。” “明台明台!”明悦甩开明台拉着自己袜子的手,顺着踢了一脚过去,让他自己求求情。 “姐,对不起,都怪我,我再也不让您担心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人回来就好,我来教训他。”明楼也帮着说话,让明悦送大姐回卧室。明台听了使劲地用眼睛瞪着明悦,要是明楼明悦都他倒不担心,大姐二姐都走了,这不是要打他了吗? 明悦看着明台的表情笑了,明诚很配合地替明悦把大姐送了回去。 “看什么看,”教训明台的责任落到了明楼身上,“一整晚都没回来,害大姐担心了你一夜。在香港玩疯了?上学老师都怎么教你的?欠打!” “哥,你别生气,生气容易长胖。”明悦才不相信经过昨天家里的事,大哥还有心思收拾明台。 “怎么说话呢,明台平常就是你和大姐惯的。” 明悦觉得风向好像有点不对,大哥像是要把气撒在明台身上,他就是一夜没回,至于吗? “我是想回来的,”明台自己申辩,“同学都不怎么搭理我,还说我是汉奸家属。” “明台!”明悦皱了眉,她最不喜欢别人说她哥哥,明台虽然知道,但却像没听见一样。 “他们有的还说,除非大哥脱了这件汉奸的皮,我告诉他们,我大哥虽然是为政府工作,但他不是汉奸,要不然我大姐也不会放过他,我二姐也不会替他说话。” 明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既然这样,你同学都那么不待见你,那你怎么还那么晚回来?别告诉我,你挑灯夜战,舌战群儒,和他们辩论到现在吧。” “我。”明台心里叫苦,常言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本来想试大哥,却忘了自己身处危局,把自己坑进去了。 “编好了再说。”明悦双臂抱在胸前,一幅看你怎么说下去的样子。 “我没有,他们不信我说的话,我就想灌他们酒,谁让他们都欺负我的。结果,我自己醉了。” “你都从哪学会的这些啊。”明悦才不信他的话,刚才说他被灌醉了也就是为了骗骗心疼他的大姐,要是那么喝下去,那要有多大的酒味,明悦嗅觉灵敏,还不知道他喝没喝那么多酒?“你还用这种方法守卫尊严了?这种方法怎么像赌徒啊?” “哪有?同学都那么说,说有本事就喝酒。” 明楼想着自己还要上班,心想不如帮着明台说几句,先了结了此事:“好了,先跪到小祠堂去,等我晚上回来再说你的反思。悦悦,看好大姐,别让大姐再担心。”明台内心想口吐三升血,明悦说说也不过是和他斗斗嘴,大哥一加入就变跪小祠堂了,早知道当时不应该触明悦的逆鳞,说不定这时候他正在床上躺着或者喝阿香做好的汤呢。看着明台不服气的样子,明楼也显示出了自己大哥的威严,“看什么?还不去?”说着就要打他,看着明台灰溜溜走开,明楼露出一丝笑容,“看好大姐,大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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