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然说到做到,隔天就派山猫调了几个保镖守在了我别墅周围。为了让我安心,郑家然还吩咐那些保镖,只要我出门,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若是有任何意外,他们直接吞/枪/自尽给我陪葬。    有郑家然这极有分量的话在前,那些保镖必然小心翼翼。不管我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比保护大熊猫还上心。    慧姐对我说:“郑总对你不错。”    我笑笑,却没吭声。    这几天郑家然有空就来看我,连处理一些公事都在我别墅的书房里。保姆兴高采烈地跟我说,“郑总常来,您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我脸上没有一点兴奋地表情,严肃地警告她,“谨言慎行。”    郑家然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不是纵/欲无度的纨/绔,但身边的女人却也多如牛毛。更何况,男人都喜欢新鲜,我并不认为我有那种独特的魅力能让郑家然只为我一个人神魂颠倒。郑家然如此腻着我,很反常。    但这话我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表面上,我还要摆出一副喜出望外地样子。毕竟郑家然是我的金/主,金/主临/幸情/妇,情/妇岂有不开心的道理?    我有一手好厨艺,尤其擅长煮粥。什么皮蛋瘦肉粥、菠菜猪肝粥、桂圆莲子粥,只要能叫得上名字的养生粥,我基本上都会做。    郑家然在我这里的这段日子,我几乎天天换着花样给郑家然煮粥。郑家然应酬多,难免饮酒伤胃,粥能养胃,刚好互补。    郑家然也很喜欢我煮得粥,百喝不腻。有一次,郑家然拉着我的手笑说:“你这么贤惠,适合娶回家当贤内助。”    我微怔,心里仿佛有一滴水,“咚”地一声落入心海,颤出点点涟漪。但我没敢应,因为我不确定这是不是郑家然的心里话。    这段日子,王怡几乎每天都给郑家然打电话。起初郑家然根本不接,但慢慢地,郑家然也就接了。而这几日,郑家然跟王怡的电话甚至有了笑声。我偶尔听见一两句,王怡好像在电话那头撒娇,郑家然就在这边笑,说:“好,听你的。”    那个时候,我的心会感到一阵发闷,闷一会儿,又觉得空落落的。终于有一天下午,郑家然没有推开我的门。我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郑家然也没有来。我还没有吃晚饭,保姆问我要不要吃一点?我说没胃口。    那个晚上,我抽了一根烟。那是我第一次抽烟,因为郑家然不喜欢女人抽烟,所以,我以前从不抽。我的眼眶胀得酸涩,有一股冲动,让我“噼里啪啦”砸了卧室里的摆设。    保姆闻声赶过来,扫一眼狼藉,关心地问我,“苏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    我歇斯底里,“滚!滚出去!!”    那个时候,我难受极了。    我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我可能爱上了郑家然,从心底里。    第二天,慧姐约我吃饭。慧姐说:“王怡跟梁盛的婚八成结不了。”    我面无表情地问了句:“为什么?”    慧姐说:“将军府闹翻了,王怡扔给王老将军一句话,说,要是王老将军一定要她嫁给梁盛,那就在结婚当天让人抬着她的尸体过去。王老将军血压原本就高,如今再被自己女儿这么一气,听说都住院了。”    我冷笑一声,没吭声。    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再见到郑家然,我估摸着,郑家然应该是跟王怡和好如初了。也对,人家是将军府的千金,郑家然犯不着为了我这么一个婊/子跟人家公主闹翻。    我与慧姐又天南地北地闲扯了几句,最后话题落在了G市的[流光]上,慧姐压低了声音对我道:“你还记得上次你问我的[流光]吗?”    我亦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慧姐说:“[流光]倒了,幕后的老板居然是G市检察院的刘应雄。”    这一点我并不惊讶,我早就知道了。当初郑家然带我到G市玩,在赌/桌上我就见过刘应雄本人。    慧姐又说:“你知道是谁办得刘应雄么?”    我问:“谁?”    慧姐说:“梁盛。”    这一点也不奇怪,当初就是梁盛查封了[流光],梁盛借机拉刘应雄下马并不奇怪。    我笑了笑,问:“还有更劲/爆的话题吗?”    慧姐说有,顿了顿,她抽一口烟,吊着胃口问我,“你知道[流光]那块场子政府给了谁接管?”    我脱口而出,“[夜裝]?”    慧姐的眼神变了变。    我下意识地问:“不是[夜裝]?”    慧姐说:“你天天跟着郑总,你都不知道他收购了[流光]?”    我没吭声。    慧姐继续说:“就是前几天。原本收购[流光]的的确是[夜裝],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着,[夜裝]背后的大老板突然下令放弃了[流光]。”    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慧姐还在滔滔不绝,“也不知道[夜裝]为什么要放弃收购。[流光]在G市可是个宝地,一年起码这个数。”慧姐说着,伸了五根指头。我知道那是五千万的意思。一个地方夜/总/会,一年这个数不少。    我问了一句,“[夜裝]放弃收购[流光]是在一个月前吗?”    慧姐点头,说:“差不多。”    我的心突然就沉了。    一个月前,郑家然下令做掉董时,难道,这仅仅只是个巧合?很多事情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但我只有一个脑子,我觉得头疼,干脆就不去想。    饭吃得七七八八准备结账走人的时候,慧姐突然拉住我的手说:“你要小心王怡,那个女人一旦成为郑太太,你就惨了。”    我心里沉了沉,这些事情不用别人叮嘱我也明白,但是,这些事情我左右不了。如果郑家然真的要娶王怡,我一个情/妇能拦得住?    回去的路上,我的车速很快,我一向害怕开快车,但这一路,我真恨不得把油门踩出个洞来。那个时候,我的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要是这样一路冲下去,出个车祸一了百了也挺好。    但这个念头也仅仅只是几秒钟而已,我为什么要死?这个世界已经对我够不公平,我为什么要这么窝囊地死去?    回到别墅时,我意外地发现郑家然也在。我心里一喜,连鞋都忘了换就一路小跑跑进了客厅。保姆赶忙拦住我,压低了声音说:“郑总在书房谈事情。”    我这才顿住,点了点头,悄么声地拐弯走进厨房。我去煮了一锅山药排骨粥,我想,一会儿等郑家然谈完公事就端一碗给他喝。    我一直在厨房里等到晚上八点多,一锅粥凉了又煮了一锅新的。大约八点半左右,我看到山猫从书房里出来。    我端着粥迎上去,问:“谈完了吗?”    山猫恭恭敬敬地答:“谈完了,您进去吧,郑总一个人在书房。”    我这才端着粥往书房走。走了几步又顿下,转身吩咐保姆给山猫也盛一碗粥让他带着。    这个点了,山猫肯定也没吃饭。一碗粥虽然算不上什么人情,但山猫毕竟是郑家然的心腹,我对他好一点没有坏处。    我端着粥轻轻敲门,郑家然在书房里说了句:“进来。”    我轻轻推开门,房间里只开了一排壁灯,不算明亮,昏黄地灯光下,郑家然坐在沙发里,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我走过去,代替郑家然揉捏着太阳穴,我的手指软而柔,按摩起来格外舒服。    我问他:“饿不饿?我给你煮了山药排骨粥。”    郑家然笑笑,握住我的手把玩,“你这么乖,我都想把你藏起来。”    我立刻伏在郑家然腿边,像极了一只宠物,撒娇:“那就把我藏起来吧,除了你谁都找不到我。”    郑家然笑意更浓,“我哪有那么变态?囚/禁女人?”    我的脸颊在郑家然的腿上蹭了蹭,说:“可我喜欢被你囚/禁,那样,我就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了。”    郑家然反问:“难道不囚/禁你,你就会离开我?”    我把脸深埋,声音很微,“可是,你会结婚的。”    郑家然应该是听见了,但他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对于男人来说是幼稚的,尤其是像郑家然这样有钱有势有权的男人。难道结婚之后就不能玩女人了?没有这样的道理。    可这个问题对于女人来说是严重的,尤其是像我这样地情/妇。金/主一旦有了正宫,那简直就是灾难。情/妇与情/妇之间的较量,那是斗法。而正宫与情/妇之间的较量,那叫镇压。完全不是一个难度系数。    郑家然轻抚着我的长发,说:“过几天我要去G市谈笔生意,你想跟着么?”    我乖巧地说:“好。”    我其实跟着郑家然谈过不少生意,起初我很害怕,因为那些“生意”太过危险,一不小心,都是要被枪/毙的大罪。    有一次,我问郑家然,“做这些事情,一旦败露会坐牢吗?”    郑家然笑着反问我,“你觉得我会坐牢吗?”    我拼命摇头。    郑家然说:“被杀有可能,但坐牢不会。”    对于一个头目来说,坐牢是耻辱。    我抱着郑家然说:“我不要你被杀。”    那个时候,我的想法很单一。郑家然就是我的天,我的全部,郑家然活一天,只要郑家然还要我,我就能享受生活。但如果郑家然死了,我的下场将无比凄惨。    我曾听慧姐说过这么一件事,S市的黑/老/大被人暗算毙/命,他的情/妇们立刻被他的仇家们瓜分。那些平日里不敢与他作对的仇家,把全部怒火都撒到了那些无辜地女人身上。那些女人有的被人轮了,有的被卖到了夜店,有的直接惨死,总之没有一个下场是好的。    那件事对我造成了很大地心里阴影,我也许并不怕死,但是,我怕疼,怕虐,怕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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