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这边案子毫无进展,吴彻此时才是欲哭无泪,那两个不要脸的,把一个不良于行的“残疾人”丢给自己,想他好歹也是有点名气的心理医生,看个病人分分钟都是钱滚进口袋里,怎么就沦落到了累死累活的“护工”。    “吴彻,麻烦你了,我想吃点葡萄,就在冰箱里,你洗洗就好了。”    “吴彻,还有厨房也要麻烦你收拾一下了,地上的血迹,你记得拖干净啊。”    “哦,还有我书桌上的电脑,也麻烦给我吧,有些工作还要处理。”    行,看见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把你当我老妈来伺候,不,我妈都没享受到我如此周到的服务。    见吴彻忙得团团转,杨媛不厚道的捂着嘴偷笑,可一想到方才安路手里提着的一双红靴子,脑袋里就闪过无数碎片式的画面,那双红靴子,很眼熟,看大小应该是小孩子穿的,杨媛凭着本能的第六感可以判断,这双红靴子一定与十五年前的案子有关。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里对它有着强烈的排斥感。    “呕。”只是干呕,没吃什么东西,吐也吐不出来。看来,她不止思想上排斥,连跟着身体也开始排斥,究竟怎么回事。    吴彻正在厨房洗葡萄,听见杨媛那边有响动,连忙把嘴里的葡萄咽下去,“杨媛,没事吧。”    麻烦别人的事,的确是够多了,杨媛也没脸总指使别人干着干那的,揉了揉不太舒服的胸口,道:“我没事儿,你先忙吧。”    见杨媛面色不自然,吴彻想到,今天安路同舒悦过来时,安路手里的证物袋里装了一双红靴子,除了安路进门的那一刻,杨媛的眼神就时不时飘到那双红靴子上。安路和舒悦对那件证物未做过一点描述,可杨媛看似对它不一般,这也许和杨媛那段记忆有关。    ···    “前门来来往往的都是平时上班的上班族,清洁人员等等,并没有什么可疑人员。”舒悦跟着技术科的王志讨论得起劲,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屏幕。一个个人影晃动着,每一个细节都不容错过,舒悦抬手揉了揉犯困的眼睛,缓解一下疲劳。    “我们技术科的工作就是这么无聊,看久了的确容易发困,要不,你去休息一会儿吧。”王志体贴的说道。    “我去泡杯咖啡,你也来一杯吧,顺便提提神。”舒悦打了个哈欠,此时千万不要跟她提什么淑女形象,自从当了警察,她忙起来跟那群糙汉子别无二样,典型的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    喝了口热咖啡,暖了胃,“终于活过来了,咱们继续干活。”舒悦拿出笔记本,“王志,把影像资料倒回到开始,我们再从新看一次,注意每一个在镜头前闪过的人,找出穿42-43码鞋子、体魄强健的、行迹可疑的男性,随后再汇报给安队长,让他一一排查,我就不信,我找不出来。”    王志也只是刚毕业没工作几个月的小菜鸟,心里那是一腔热血,时刻想着不放过一个坏人,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为人民服务。舒悦这一说,他二话不说就跟着干。    虽然技术科还未下确定的结果,但安路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等待消息上,线索从来都不会自己长腿跑过来。    长季孤儿院    院长黄国良活了五六十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儿,自从孩子失踪后,连着好几天了,他都没睡着,满脸沧桑,似乎一下就老了十几岁。    “安队长,我这儿没什么好喝的,就一壶子茶了,这茶还是今年春天我带着孩子们上素心茶山去采摘的,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就出了这档子事。”    安路很是给面子的喝了一口,“不错,挺解渴的。”    一听他这话,长时间的合作,令身旁的警察意识到好戏开始了,拿出录音笔,打开。    “小杰平时玩的好的孩子有哪几个?”    “刘航,孙鑫,这两个孩子同他玩的挺好的,经常一起玩游戏。”    有搞头。    “麻烦院长带他们俩过来。”安路又喝了一口面前的清茶,袅袅的雾气掩住了那双不明意味的眼眸。    这两个孩子看起来七八岁了,比小杰大一些。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有些胆怯又有些好奇。这年头的小孩子心里都觉着警察是个神圣的职业,是大英雄。安路被这样的小孩崇拜的看着,很是高兴。    对他们进行盘问一番后,遗憾的是,发现不大,与院长黄国良的说法没什么区别。    安路便奖励他们一人一根棒棒糖,俩孩子吃着棒棒糖离开了。六七岁的孩子对“死亡”二字的理解还只是懵懵懂懂,他们甚至还不明白这对他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小杰只是个还在读小学的孩子,社会关系根本不复杂,应该不会招惹上要他命的人,顶多是被人贩子盯上,拐卖到深山老林里去给别人当儿子了。    他妈的,这居然是他目前能设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安路出了门,挫败地踢了一脚身旁的石榴树,跟不倒翁似的,石榴树受力往前一弯,又反弹回来,恰巧弹到了安路还未来得急收回的脚。    “呲”,这痛苦,安路活生生的忍住了。一旁做笔录的警察还跟着他,并未离开。安路若无其事的向他点点头,“没事,这树的腰力真好哈。”为避免尴尬,安路赶紧回了屋里。    取证继续。    “小杰是个可怜的孩子,几个月大的时候,被他父母丢到垃圾桶里了,被好心人发现后交到我们孤儿院,他才多大啊。”院长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安路坐下来喝了两口茶,等着院长什么时候安静下来了,他就什么时候再开始盘问。    不过,他没开始新一轮的盘问,就被一个电话给打断了。    大小姐的电话。    “安路,我找到了,我找到那个嫌疑人了,在影像资料里的。”舒悦语无伦次的,激动得不得了。    “我马上回来,等我。”    “快点,快点。”舒悦催促着。    画面里,一个清洁阿姨推着垃圾桶,一边走一边检查着路面卫生,看起来极其敬业。    “说说,你的发现。”舒悦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安路当然要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    “你看,她走路的姿势好奇怪,一般女人走路都会收着点,跨步幅度不会这么大。”舒悦把视视频往回拉了几秒钟播放,的确姿势奇怪,从远处看,是看不出多大问题的,拉近后,便发现这个问题了。    “从背后看,这应该是男人走路的姿势。”每一步跨度都比一般同等身高的女人大,后背过宽,这些都是关键,安路分析道。    “还有,你看她的手。”舒悦拍拍王志的肩膀,王志会意,把画面再次拉近。    “指节粗大,布满老茧,明显是干重活的人。手背血管粗壮,女人的血管就算是做体力活,也不会这么粗,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可惜工作服太大了,衣领完全遮住了脖子,否则看他有没有喉结不就行了。”推理过程繁琐,让舒悦第一次彻底的认识到线索的来之不易。    小姑娘的心情他能理解,安路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小悦,加油。”    来自安大队长的鼓励,舒悦很高兴,本想回他一个崇拜的小眼神,没成想,舒悦一抬头就看见了一条粉红色的横杠,在他的头顶上方十厘米左右的位置。    看来,安路的黑化条已经出现了。    从粉红色到红色,再到紫色,最后当黑化条变成黑色的时候,也就是安路彻底黑化的时候,同时她的任务也就可以宣布失败了。最好的情况就是我们的安大队长时时刻刻就保持着,小粉红的状态。不过,一个荷尔蒙爆棚的男人配上小粉红,这画面莫名喜感。    舒悦看着自己,想笑不能笑,面部抽筋似的,安路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没问题啊,今早自己洗的挺干净。    “负责长季孤儿院周围街道清洁的是真心保洁公司,他们公司是有专门的工作服的,嫌疑人身上这套应该就是公司里哪位清洁工的。我马上去一趟真心保洁公司,你们继续观察。”安路话音一落,人忽的就不见了。    “舒悦,你和安队感情不错啊!告诉哥哥,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看着王志笑眯眯的样子,舒悦莫名起了身鸡皮疙瘩。    “不许乱想,不许乱说,是我妈拜托他照顾我的,而我妈是他的老师。明白了不?”舒悦一本正经的指着王志警告道。    王志傻傻的点了点头,“明白了,你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我绝不会出去胡说。”    幸亏另一个当事人不在这,否则王志哪里敢这么大胆,编排他们俩的绯闻。    ……    这起孤儿院的案子,似乎耽搁的太久了,最近忙得团团转,舒悦差一点就把杨媛给忘记了,早点把事情办完了,她也可以早点回去照顾姐姐。    “喂,吴彻,最近杨媛怎么样了,她的病情有进展吗?”她一个新兵,能用到她的地方不多,舒悦必须抓紧时间,多浪费一天,姐姐体内的能量就消散的越多,如果不及时补充,后果不堪设想,她无法承受失去姐姐的痛苦。    杨媛本就是小伤,年轻,恢复能力也强,今天正好在医院里做一次复检,吴彻把情况告诉舒悦之后,舒悦便急忙赶过来了,她看杨媛的时候跟小狗看见大骨头一样,眼睛贼亮贼亮的,吴彻一直对她的性取向表示怀疑。    舒悦又不是傻瓜,吴彻那副纠结到鼻子眉眼都挤做一堆的模样,肯定是又在心里编排她了。大概是做心理医生,时常同精神病人打交道,吴彻的脑回路早就不知道偏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做完检查,杨媛这一出来就瞧见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呆地坐在椅子上,“吴彻,检查做完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舒悦顺势给了吴彻一脚,“哇~,你这个泼妇,痛死老子了。”以往吴彻对舒悦总时不时防范着,就怕不小心说错话招惹了这小祖宗。偏偏今天太过荡漾,脑补地太过愉快,被冷不丁的这么来一下,痛苦指数是平时的十倍不止。    她百忙之中抽空出来,是来找杨媛的,这会儿见杨媛出来了,某人自动被忽略。    “杨媛,你的身体还行吗,能支撑再一次的催眠吗?”    “只有你一个人来啊,你们安队长呢?”杨媛这段时间一直没见到安路,也知道他热爱警察这个职业,一有案子发生,别的人和事总是被排到后面。    “你也了解咱们警察的工作性质,他正忙着呢,我就先过来看看你。”舒悦可没说是安路指示她过来看她的,如果杨媛误会了,也怪不得自己。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