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师兄为此一直耿耿于怀,险些成为他的心魔。而他帮师兄追查这件事多年,现下好不容易有些眉目,如何肯放弃。 因此即使对面是他心悦之人,他亦会出言试探于她。 谢青闻言色变,看来她的身份暴露了。事关重大,容不得她手下留情。 “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放完狠话,她也不再掩饰,提起青冥剑,攻了上去。 “喂。打人不打脸啊。” 温楼收起折扇,抬手挡住迎面劈来的剑,二人面面相对,一时僵持住了。 “那看来我猜的都是真的咯。你别这么激动啊,我师兄找了莓族遗孤多年,好不容易有点线索,我就帮他问问,没别的意思的啊,好好说话不行吗。” “不行。” 谢青冷冷拒绝。 “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二人交谈间,已过了数十招,看起来是打了个旗鼓相当,实际上温楼就靠着法宝硬撑,每过两分钟就碎一件,谁让心上人是化神大佬呢,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多年珍藏一朝毁于一旦。 能察觉到她眼里刺骨杀意是实打实的,心上人是真的想杀了他,最悲催的是,他还打不过。所以为什么方才要嘴贱呢?他心里一时间泪流成河。 “能保守秘密的永远只有死人。” 谢青不理他,上次她用心头血救了他,元气大伤,境界差点跌落,本来不想杀他,但这个人居然得知了她最重要的秘密,便绝不能让他活着走出这里。 一剑将他震退开两步远,眼见着这个战五渣失去了行动能力。她正待上前一剑结果了他。突然一阵钻心剧痛袭来,令她险些握不住手中青冥。糟了,今日正好是十五。她怎么忘了,正午时分,是蛊毒发作的时间。 而那头,温楼摔在地上,本以为小命危矣。却发现本该提剑来杀他的心上人,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竟有些失望起来。 唉,逗不着媳妇了。 心底的小人暗暗叹了口气。但他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见心上人猛地往前吐出一口血来。 然后他便感觉她身上的修为在迅速跌落,从化神中期到前期,出窍大圆满,后期,中期…… 不过短短几息便跌至元婴,甚至还在不断的往下降,怎么回事?温楼霎时有些慌了神。再仔细看她时却发现。 此时她已握不稳手中剑,跌坐于地,虽未痛呼出声,可秀气的眉紧紧的蹙成一团,面色如金纸,潋滟红唇被咬得泛了白。细密的汗珠沿着额际不断滴落,打湿了两鬓,显然是痛极了。 “怎么回事?你为何会身中玄清散?”温楼两步小跑过来,一把扶起她。搭脉一看,霎时便大惊失色。再翻开她手腕一看,一条细细的红线正迅速往她心口处蔓延。 “不需要你管。我撑过片刻便好。” 谢青用尽剩余的力气,一把挥开他的手。 “别乱动,乖一点。中了玄清散你还敢在十五时动用修为?你疯了?!会活活疼死的知不知道?” 玄清散虽其名为散,实际上则是一种蛊,生于南疆,喜光。每逢十五,正午时便会发作,第一次发作是只会令人修为尽失,疼痛难忍。到了第二日,如中蛊之人未及时服下灵药暂时压制。一则疼痛加剧,变本加厉,二则蛊虫会沿着经脉逆行而上,吞噬其血肉。到了第三日,如果还未取得解药压制其天性,便会破体而出,而中蛊之人,则经脉俱损,不知而亡。 因克制此蛊的月光花早于多年前绝迹。因此极为棘手,只得每月定期服用解药加以遏制。 “还好我有解药,你快服下,吃下便没事了。” 温楼从芥子空间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匆匆倒出一粒小小的丹药,便往她的口中喂。 “你为什么…要救我。放…手,我…不需要…你救。” 她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却依旧执拗地推开了他的手。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怀里的人奄奄一息的,手冰冰凉凉的,嘴唇还泛着青紫,看得温楼是又急又气,又不敢拿她怎样。转念一想,这蛊毒怕是夜临城主控制她的手段,便只能作罢。 那怎么办?能怎么办?除了扶她进楼寻一处净室,运功为她先行压制,再等她醒过来还能怎么办? 没法,温楼便任劳任怨的扶着她进了屋,安置在一旁的软塌上。伸出手来探了探她额头,这才发现她发烧了,额间热度高的有些灼手,即使她现在重伤昏迷着,面上神情亦是极为痛苦。 温楼则是守在一侧,看了她良久,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心疼来。 末了,他叹了口气,旋即弯下身来,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细细的擦拭起她脸上沾染的污迹来,他以灵力覆于指尖,从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上细致的一一拂过。 很快,伤口便愈合了。只是因着蛊毒未解的缘故,高热迟迟不退,他便又渡了些灵力,让她的面色多少红润了些。 又过了片刻,她还是没醒,温楼有些坐不住了。好在他来时,看见谷外不远处有一方湖泊。便出门去打了点水来。 可等他带着水回来时,却发现身受重伤的女人不见了。他四处遍寻不得,最后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字条。 字迹娟秀,一看便知出于女子之手,只是这内容,让人着实不太愉快。 “今日之事,多谢。但下次相见,我定不会再手下留情。”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身受重伤还敢乱跑,是要赶着回去送死吗。 温楼黑了脸,手中纸条被他攥得死紧,心中暗骂一声,便匆匆出了门,追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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