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猪一击不得,身体却被惯性带着,一头撞进了路边的矮房子里,哐啷一声,从另一头破墙而出。

炸雷般的猪叫声响起,它明显发怒了,后腿像老牛一样在地面上摩擦着,獠牙森森的长肉鼻下,发出厚重的喘息,脓黄腥臊的涎液嗒嗒的滴在地面。

突然,这猪后腿发力,在地面上一蹬,甲胄覆盖的猪蹄子在水泥地上踩出一个小坑,身子就如同卡车一样提速,推开塌倒在地面上的砖瓦泥块,直直的朝肖植树撞过去。

“艹,救命啊,”

肖直树惨叫一声,手上甩出两根藤蔓,挂到路边的电线杆顶,自己吊高起来,荡上了楼顶。

猪在下面拼命追,肖直树在楼顶拼命跑,矮房子成排的被推倒,和地震一样,倒塌的建筑废料被雨水一冲,搅成了满地的泥浆。

“再不出手,我撑不住了!”

廖离动了,他的身体在雨中奔驰着,一步踩下,人便冲出去数米,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每一步的落脚点都远在没有被水覆盖的碎砖上,而且身边总有遮挡的障碍物,就像一只借着树藤在森林间跳舞的猴子。

借着一根倒塌了一半的承重墙的遮掩,廖离再次摸到了这坨肉山的旁边,这次他没有用拳头,而是从废墟里捡了一根钢筋,钢筋的一头封在水泥里,被他硬生生拔了出来,锈迹斑斑的螺纹印子上还挂着没有完全脱落的水泥渣。

从这头猪的角度来看,一个黑色的点从右侧视野里出现,然后逐渐放大,这是钢筋被拗断的截面,断裂处歪歪扭扭,被外力撕扯拉长而显得更加尖细的棍身尾部,被一只浑然有劲的手握住,以三十度朝下的刁钻角度逼近。

噼里啪啦的雨声完美地掩盖了利器的破空声,等它生出危机感,廖离的身子已经几乎和它的头颅平行了。

“噗嗤--”

钢筋入肉的声音。

就像拿烧红的铁钎戳进熟透的柿子里,表皮轻易被穿透,被眼皮保护着的眼球在强大的压强下挤压变形,最终由于单位面积内收到的压强大于承受极限,晶状体猛然炸开。

“嗷--”

钢筋从它的眼窝穿进去,一米多长的棍身整根没入,从尾端传来撞击的触感,应该是钢筋的头部刺透了脑浆,顶在了另一头的颅骨壁上。

廖离将钢筋插进猪眼后,紧跟着一脚跺在它的颈部,密布的刚毛刺穿橡胶鞋底,却被他的脚皮挡住了,抵在外面,冰凉坚硬的毛尖被巨力踩塌,拦腰弯折,倒戳在褶皱横生的猪皮上。

嘭--

猪头带着钢筋冲出去,余势不减,撞塌了两面水泥墙,半撑着靠在墙角。它的一只眼窝凹陷,黄白红三色混杂的血液顺着裸露在外面的一节铁柄淌出来,很快在地上积了一泓血泉。

嘶戾地惨叫了数分钟后,这头强壮的不像话的异种终于抽搐着倒下了,由于脑部神经被破坏导致的神经抽动,让它在自己流下的血泊里翻滚,足有半米粗的壮硕大腿微颤着蹬动,将大块压在它身上的石棉瓦甩开。

这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多钟头,期间肖直树试图接近,都被廖离拦下了。开始他还觉得廖离太搭大惊小怪,直到这头濒死的二阶猪蹬飞廖离投掷过去的一块半人高,半米厚的水泥墙面,他才后怕不已。

在末世来临前,很难相信一头被人类驯化了几千年的家畜能有这么强悍的生命力,它们在不久前还是铁栏里可以随意宰割的蠢笨肉猪,几天的变异直接激发了血脉中的野性,消磨了几千年养成的奴性,大概也只有暗物质能量这种神奇的东西才能带来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吧。

“吁--”

一声长啸,血泊中的猛兽终于蹬直了腿,口鼻中再也没有出气了。

“我们得动作快点,血腥味有点重了,”肖直树对收拾猎物倒是很有一手,车厢里常备着带弧度的尖头割肉刀。

猪皮很厚,他不得不从肛门的皮肤开口,切了进去,顺着相对柔软的猪肚皮艰难地往上划拉。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