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红色绸带装扮起来的马车从街头排到了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撒着数不尽的红色花瓣,就连满城的树枝上都挂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官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阿南也是人群中的一个,百姓们皆探头过去看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婚礼。

新郎骑着马走在那些马车的最前方,而最后一辆马车就是新娘的婚车了。

看着身穿喜服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拓跋晃,阿南心中五味杂陈。仿佛昨日还在与自己深情告白的男子,今日却又另结新欢。纵使或许这个男子误将他的新娘当做了是她。

她忍不住大喊道:“拓跋晃!”

男子仿佛听到了有熟悉的声音在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他,他转过了身,却并未见到熟悉的人,只当是自己幻听了,继续命人前行。

一侧守卫的官兵抽出大刀指向了阿南:“哪来的疯子!竟敢直呼太子的大名!”

“我是楼兰公主阿南。”

“你胡说八道什么?公主可是在车内待着的,你再胡说八道,我可不客气了!”

官兵实在太多了,就算她习得圣宗最高层的武艺,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究竟是一场欺骗,还是一切是早就蓄谋好的?她不确定,更不敢去做什么。她只能看着迎亲的队伍越走越远,直至进了安邑内城。

此时,怀里的狐狸突然挣扎起来,她才知道自己抓得它太紧了,松了一松,那白狐狸竟然挣脱她的怀抱跑走了。

“就连你也欺负我。”阿南嘟囔。

阿南一个翻身便进了太子内府,四处都是有些扎眼的红艳艳的色彩。好在府内大多数的人忙着婚宴,没有人注意她,她经车熟路、安全地到了自己先前住的地方。她现在不想去管拓跋晃的事了,只想带着热娜去找娜仁托娅,然后三人一起回西域。

“热娜!”一想到可以回家了,她越想越高兴,猛地推开了房间的门。

“别动!”

当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对准她的却是一排冷兵器。

太子妃闾馨从那排侍卫身后走了出来,对她礼貌地笑道:“阿南公主,暂时要先委屈你了。”

阿南惊愕:“是你们设了一个局让我钻进来?”

闾馨解释:“此事与太子无关,他是真心想娶你的,他也以为自己娶的就是你。”

她震惊:“你想害拓跋晃?”

“本宫是她的妻子,怎么可能会害他?宗爱左昭仪一党的势力越来越大,而太子……什么都没有。本宫必须要做点什么!”

阿南冷哼一声道:“你们娶一个假的楼兰公主有什么用?”

“只要……楼兰王相信就可以了。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公主是假的。”

阿南一把抽出了自己的弯刀,“你们别想得逞,我劝你们退开,你们打不过我的!”

“早就听闻楼兰公主自出生就不凡,深得楼兰王宠爱,一舞倾城国,四岁手屠狼首,五岁做了兽王,十岁读百家书,十三岁曾助柔然使我魏兵撤退……本宫自然相信你不会连这点人都打不过。

闾馨说的都没有错,她确实收拾过狼群,只因他们总莫名要取她性命,她只是想活着,想回到现代,便勤于修习御兽之术,最终才将他们收服。狼是大漠的王者,她收服了他们,也代表着收服了大漠所有的兽,才阴差阳错得了这么一个称呼。

“既然如此,尔等还拦着我做什么?”

“但是本宫若没有猜错,公主此次前来是为了西海公主的女儿娜仁托娅吧?”

“没错!你们把她藏哪了!为什么总是拦着我找她!”

“那本宫今天就告诉你,柔然公主来了我魏宫之后便被尉眷将军收作义女,如今已是太子的良娣了。”

这个消息仿佛一个晴天霹雳,让自以为涉世已算是较深的阿南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果真是应了那句“一如宫廷深似海”。这一切或许从她在长安城遇到闾馨开始,就被算计到她的计划中了,又或许更早,早在她与拓跋晃第一次见面。

她不愿承认自己被狠狠地算计了,她仍然嘴硬道:“我不信!就算你们这么做,娜仁托娅也不会同意的。魏国杀害了他的父亲,要让她的母亲死在战场之上。她怎么可能嫁给敌国的太子?”

闾馨突然笑了起来:“原来阿南公主这么单纯?那么本宫问你……娜仁托娅的母亲又是谁?”

西海公主,拓跋焘姑父的女儿,当年被送去与柔然和亲。

“我不信……”阿南不是不信,她是不愿相信那样单纯可爱的娜仁托娅小姐姐,会参与进这样一个夺皇位的竞争里,她还是提醒了闾馨:“左昭仪是吴提的妹妹,她如今站在宗爱旁边对付太子,而娜仁托娅是左昭仪的侄女,她很有可能会是左昭仪放来对付太子的,你们还是小心吧。”

“楼兰公主果然足智多谋,不过你与她不是好姐妹吗?又怎么会这般好心来提醒本宫?”

“我只求就算真的是这样……求你们放她一条生路吧!她也一定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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