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词进屋之后就赶紧关上房门,此时才庆幸他们当初是包揽了三楼整整一层,而且这三楼僻静极少有人上来,所以被人发现的几率很小,同时心底又有些愧疚,若不是她任性闹事,早就打酒回来了......
“你做什么去了?”
竹词又喊了几声,没人应,在她差点以为严卿因为她回来晚了出事而眼眶微红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虽然语调乏力,却不失平稳,正是严卿的声音。
“你怎么样了?”
听见声音,竹词立刻朝声源处看去,却见墙角处一团被子鼓起,里边该是藏了个人,她犹豫片刻,缓缓走过去,边走边小心翼翼询问。
严卿声色淡淡:“没事,要你打的酒打回来了吗?”
竹词赶紧点点头,想起他看不到,又连忙把酒葫芦朝那墙角处递过去了些,道:“打回来了,对不起,是我任性想要尝酒喝,才误了时候......”
“把酒放那,你下楼告诉掌柜这三天内不要来送饭了,你自己下楼去吃,不用管我,每天帮我打三壶酒就可以,此外其他时间,你都不要离开自己的房间。”
离得近了些,竹词才感觉到严卿的声音带着细微颤抖,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她本想说要不要自己留下帮忙,可是听到严卿的语气,心知他自己忍得非常辛苦,也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将那酒葫芦往前推了推,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而在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竹词突然瞧见一旁倒下的柜台,她扭头瞧了瞧那角落的被子,心叹一口气,附身将那柜台扶起,又把跌在地上的镜子扶起来,这时却发现地上有一些头发丝。
竹词突然想起在出去打酒前玄碧琴叮嘱她的话,无比要在三天之前拿到严卿的头发,她本还在想该如何取得这头发,现在瞧来这地上的应该就是严卿每日梳头时掉落的头发了,没想到他脱发还挺严重......
顾不得许多,竹词拾起其他东西的时候,顺带着拾了不少散在地上的发丝,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那墙角的被子一眼:“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敲门就好,只要你说,我什么都能帮你。”
严卿没有说话,而竹词心中正是内疚,也不敢多待,转身将房门关好,站在门口又是叹了口气,随即下楼去。
在竹词离去过了一会,那被子里才缓缓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把那酒葫芦拿了进去,似乎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就是那条胳膊,皮肉已腐透着些许白骨,还流着血,瞧来极为渗人。
片刻后,那被子开始剧烈扭曲,似是被人紧紧抓着不住颤抖,还有咬牙极度压抑的喘息声,甚至还传出淡淡的“滋”声,这房间里的黑烟之中,又多了几丝血气。
“你用这些头发和蚕丝线,就能做出琴弦来吗?”
竹词瞧着摆在床上的那两个小盒,一个里边装着刚刚捡来的严卿的头发,另一个里面是刚刚出去买的蚕丝线,她伸手挑了挑那蚕丝线,心中有些好奇得问道。
“当然。”
玄碧琴并没有多说,摆在竹词身旁的那把黑色古琴乍然泛起幽幽碧光,猛然间分出两道光华附着在那头发和蚕丝线上,不过片刻,两者皆是为碧光所笼罩,继而合二为一,碧光散去时,呈现在竹词眼前的,已然是七根琴弦了。
竹词来不及说话,而且玄碧琴还没有把那琴弦安在玄碧琴上,窗口突然传来一阵轻笑,竹词身子一僵,立时朝窗口瞧去。
“不愧是玄碧琴,如传言,玄碧无弦,只在弹奏曲谱的时候,取有缘人的须发为弦奏乐,今日一见,果真奇妙。”
窗不知道何时被打开,一个着黑衣,红发红瞳的男子静静立在窗边,一对极为特殊的瞳孔静静盯着那把黑色古琴,两眼之中泛出淡淡贪婪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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