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洪川,发源于西陆极西之地,据说其发源之处,不过是一眼毫不起眼的潺潺小泉。细泉,顺势而下,一路东来,收纳沿途百川,不断壮大,等到达扶苏城时,已是宽有百丈汹涌壮阔的天下第一大河。
西陆男儿,在年满二十岁,行过冠里之后,往往会花一年的时间游历大川名山,开阔襟怀,描摹胸中丘壑,饮酒游侠,任意来去,体察各地风情。在这个不成文的规矩里,有三个地方是必去的,若是缺了一处未去,这次成年之旅也算不得是圆满。这三个地方分别是,西陆第一高山、号称西之极的天山,号为西陆第一名城的太安城和这天下第一河流洪川的发源之地。
洪川自西向东,横亘大地,也是东西陆人员货物的交通驿路,号为两陆货物一肩挑,天下共此一带水。扶苏城更是洪川西去途中的第一规模宏大的城市,扶苏城的外玉垒码头,接纳天下货物,供给一城百姓的生息,实在是扶苏城富庶的发起之地。
此时广阔的洪川江面上波涛骤起,十几个黑点顺江东来,逐渐变大,行到近处,原来是十三条乌黑的桅杆高耸的巨大货船,每只大船上都堆满了货物之后,每一条黑船约有半城之高。船队行至近处,速度逐渐放慢,最后缓缓驶入外玉垒码头的泊位之中。船上的船工来回走动,抛下船锚,绑定绳索,已做固定之用,在一切完成之外,却迟迟没有放上木板以供人们来往于船陆之间。
此时的岸上,已经有了十几顶小娇,依次排开,俱是装帧考究,富气逼人。十几条乌黑大船到来之后,守护在轿边的小厮赶忙和各自轿子里的主人通报,轿子后跟随的随从一个个都凛凛站直了身形,向前张望。
十几个富商从各自轿子中走了出来,聚在一团,交头接耳,似乎在等待船上的人下来,但奇怪的是,船上始终没有人放下木板引领他们上船,也没有任何人下船来。时间越来越久,起初等待在船下的只有十几个商人,后来足足有五六十个,相互攀谈,叽叽喳喳,犹如麻雀一般。
“张老板,今年的咱们扶苏城能分的几船货物?老兄可有什么消息吗?“
“这天山黑船每年载着天山的诸多奇珍宝物,顺洪川而下,照例每年都是十三只黑船,其中十二只船,载有咱们需要的货物,另外一艘船上是什么,谁也说不清。通常这十二船货物中,咱们扶苏城可以分到五条船的货物,另外七条船的货物,会继续顺流而下,送到太安城中去。想来,今年也不会例外。“
“我看今年前来抢夺货物的同行,可是越来越多了。“
“天山的珍奇本就是枪手之物,只要拿在手里,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咱们这些生意人,眼睛里就一个钱字,如今肥肉送到口中,如何能错过啊?“
“是啊。你看,就连曹家也来了,哎,我看今年,咱们可是有点玄了。“
“曹家堂堂的武学世家,在扶苏城跺跺脚,城墙都得颤三颤,怎么也来和咱们枪这口嚼食,莫不是想学东陆的昭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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