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宝华寺命案后,苏静月便一直深居简出,在院中禁足的大半月里未见她,不知是因着那亡命人是与她亲近之人,还是因着苏家遭难,如今看来,苏静月比从前看似更弱不禁风,只是神态姿容未改,仿佛苏家未曾经历任何祸事,她与从前别无两样。
瞧了半晌不由得暗自叹气,接过那画笔把玩一瞬,缓声问道,“方才是这一支笔绊倒了你么?”
见那丫鬟身形微颤,她愈发放缓语意,柔婉地追问道,“莫怕,我从前便见你一直跟着伺候你家姑娘,做事也算稳重,否则你家姑娘也不会器重你。今日你失手砸了笔洗,原也不怪你,倘若果真是因这支笔作祟,便是连我也要失了仪态的。”
语意婉转如林间莺啼,入了那丫鬟的耳中,足够安稳住她慌乱的心神,犹豫一瞬,懦声道,“回县君的话,奴婢方才走到此处时,脚下确实是踩到了一个物件儿,故而奴婢方才脚滑,冒犯了县君,请县君责罚。”言罢跪倒,丝毫不顾地上是否有碎瓷伤了她的双膝。
她焦急的神色不似伪作,那苏雯欢此时也没了方才得意的神色,显然是对凭空出来的那支笔一无所知,当真只是一时失手才致如此。
示意倚翠将那丫鬟扶起来,薛绛姝柔声道,“罢了,这倒怪不得你,你也不必自责。各位姐姐先回去作画罢,不过一炷香的时候,一会子云先生过来瞧,见动静闹的太大,又人人未曾作罢,只怕要恼。”
众人方才回神,苏雯欢也连连赔笑,纷纷归座。衬着这一功夫,薛绛姝回眸打量着房内众人,见姑娘们或归座或重新执笔,皆是方才惊起,如今又重新拣起手中之事重新画作。
钟灵将自己的绢帕递过来,低声道,“姐姐的画技素来是苑中最好的,若无此事,姐姐原本应当拿头筹,如今反倒是功亏一篑。”
薛绛姝摇头,喟叹道,“既来之,则安之。只是一幅画罢了,无妨。”见钟灵的案上画纸尚一片雪白,强勾唇道,“罢了,如今我重新画作已不得空,倒不如帮你调颜色,你快些作画罢了。”
钟灵闻言大喜,忙不迭地道谢,提起落笔的兴致。不多时,云先生推门而入,见众位贵女大多落笔,微微颔首,一一鉴赏后或赞赏或摇头,直到薛绛姝的案前,见其案上大片狼藉,不由得蹙眉,沉下语意道,“这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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