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她们血口喷人!二郎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绝不可能说出那种粗鄙话。定然是六姐姐勾引他不成,怀恨在心,想要陷害他,搅晃我和他的亲事。阿爷你不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还是先问过二郎,再做……”

裴七娘却不知其中的缘故,犹在为情郎分辩。

“闭嘴!”

裴文起的脸孔泛起了寒霜,杀气腾腾的瞪着她。

裴七娘哪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吓得结巴起来,但依然没有忘记给情郎说好话,“即、即便他真说了,那又如何?她亲娘原本就不是个好的,祖母昨日便说过了,说她亲娘烂了裴家的根,坏了裴家的本……”

“把她关进祠堂思过,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也不许送饭食进去!”

她觉得自己很厚道,没把那句‘人尽可夫’讲出来,但裴文起不领这个情,伸手就招来四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把她往阴森幽暗的祠堂里拖。

“阿郎,你这是在剜我的心,要把我和小七往死路上逼啊!”

程氏扑过来,声泪俱下的控诉了裴文起的暴行,然后回身搂着裴七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凄惨无比,“小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阿娘也不活了,陪你一起去死,免得碍了你阿爷和姐姐的眼!他们才是一家人,我们娘俩是外人,纵使做牛做马,掏心掏肺,也讨不到一个好!”

“不,阿娘,你要活得好好的!呜呜,小七舍不得你啊!”

母女俩抱头痛哭,声振屋瓦,惊飞鸟雀。

在场诸人都被她们吵得头晕脑胀。

裴文起是离她们最近的,受到的冲击自是最大。他是最看不得女子落泪的,若换做往常,他立刻便会心软了。

但今日不同往常。

裴舒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唇边有一抹嘲弄的笑意。

她猜,他肯定会苦口婆心的劝她大度点,不要闹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让她忍一忍就好了。

但他没有。

“想死就死远点儿,没人拦着。”

他的态度仍是强硬无比,坚决将裴七娘弄进了祠堂,撇下了哭哭啼啼的程氏,带上她,扬长而去。

……

积翠苑,顾名思义,是一个绿油油的地方——绿松、翠柏、修竹、青藤、荷叶、苔藓,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绿油油的,乍一看有那么点风雅的意味,再一看却十分辣眼睛。

“嘎、嘎。”

廊下养的鹦鹉也是绿色的。

更绝的是树上挂着的一串灯笼亦是同色,时近黄昏,仆妇们次第点亮了灯,一丝丝微弱的火光便从里影影绰绰的透出来,映得整个小院绿惨惨暗淡淡的一片,令人疑心随时都有可能闹鬼。

“祖宗,你这是钻坟场了吗?”

在外院时,姜仲文没兴趣去听几个女人的口角,便眯眼打了个盹。孰料再睁眼就觑见了星星点点的鬼火,不由惊诧莫名。

“嘎、嘎、呱、噶?”

但他惊悚的发现自己嗓子里冒的居然不是人声了,而是鸟叫。

这……这是把他的精魄塞到绿皮鹦鹉的身体里了?

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要知道他的元身是很俊俏的,丰神如玉!

“好好待着,别多嘴。不然就把你炖了。”

裴舒笑靥如花的踱步至廊前,拿了根草,笑眯眯的去逗弄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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