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华走出寝宫已有月余,可是花界虽然答应天界,配合天界的行动,却依旧与天界有嫌隙。

“阿修罗若出来,天界不存,她们以为花界就能安然无恙吗?”重溧恼怒那群目光短浅的花花朵朵,却无能为力,修罗已经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抵挡不住,阿修罗迟早会打入六界!

现在人族战乱,鸟族分裂,魔族自来不服管束,甚至还有魔族崇拜阿修罗,认为阿修罗才是魔族之主,水族惧火,灵族不问世事,兽族各自为王……

若是没有阿修罗,重溧自可守着天界,一点点鲸吞蚕食,可是现在局势如此,除了鬼界愿意与天界结盟,其它各族各界居然妄图隔岸观火!

荧华捡起重溧拂在地上的奏折,走向重溧,“自先花神花界便与天界不睦,陛下登基不过数年,能收服自来孤傲的鬼界已经是不易。”

“我一定会赢。”重溧目光坚定而锐利。

“我知道你会赢。”荧华走上前,微笑着看着重溧,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一定会赢。

“你身体不好,应该多休息。”重溧回过神,轻轻抚了抚荧华的发,好像她的发也越发……

“陛下。”荧华躲入他的怀中。

她在慌乱,在不安,可是他现在却无暇发现,他只是把她拥入怀中,“我会亲自领兵,务必消灭阿修罗于界河,到时候,你为我守住天界,不用怕,我答应过你,会许你六界安和,会伴你身死道消。”

“荧华知道,陛下一定会赢的。”荧华躲在他的怀里,声音甜美,他却看不到,她神色冷漠如冰。

“若我败了……”

“若你败了,我也必死无疑。”荧华神色淡漠。

“所以我不会败。”重溧吻了吻她的发,熟悉的香气,熟悉的温度。

她爱夜色,他却喜欢有她的日光,她爱冬雪,他却喜欢她春日的笑,她爱红色,他却厌恶红色,他只是希望她开心,她喜欢水,而他只喜欢与她一同戏水,她喜欢他的龙尾,却不知,他唯有动情,才会露出龙尾……格格不入,却密不可分。

荧华蹭了蹭他的胸膛,他越来越强了,作为龙,力量与精神本就一体,这些年,他已经背着所有人,完成了最后的变化。

结实的胸膛,有力的心跳,荧华有些困了。

三千世界鸦杀尽,所愿不过,与君共寝到天明。

“荧华,我想……”

“嗯?”

“你在人间,琴弹的甚好。”

“想听我弹琴?”

“就不知朕今日可有此幸?”

“那陛下便为我舞剑吧。”荧华抬起头,笑魇如花,“我第一次见到陛下,便是你在舞剑,一个人,站在天幕之上,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去你身边就好了。”

“呵,我做夜神的时候,从未在人前舞剑,你在哪里看见的?”重溧的笑容一如当年,温暖而明丽,他喜爱这个女子,真心喜爱。

“反正我看过,愿还是不愿?”

“天后之命,岂敢不从?”重溧轻轻咬了一口荧华的脸颊,她从来不爱脂粉,肤色天生白而润泽,可是今日,居然用了脂粉?

重溧蹙眉。

“陛下?!”荧华捂着被咬的那一块脸颊怒视着重溧,“你明知道我……哼……”

“你肾虚?”重溧笑了,“太上无情之道,若无劫数,最好的修行就是……我那也不是为了你吗?”

荧华扑过去捂住重溧的唇,“光天化日的,陛下说这个做什么?”

重溧拉开荧华的手,“光天化日,你不是还说我腰软?我是龙,你若需……你便直说,我给的起。”

“陛下可别说了。”荧华捂脸,“什么需不需的,明明是你……”

“我怎么了?”重溧笑了。

“就会欺负我!”荧华挂在重溧身上不想理会他。

银色的龙尾逶迤于地面,“那还不是因为你喜欢我……不……是你爱慕我。”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总是永远骚动,荧华从来不会看魇兽吐出的,属于重溧的梦境,因为曾经惊鸿一瞥,是另一个人。

玉昙宫始终是玉昙宫,她不曾过问,可是这天界始终有那样一处宫殿,她不曾在乎,可是,又何曾有资格在乎。

一个女人,千万不要去过问,他爱过谁?忘不了的人,是谁?

谁让你心动?

谁让你心痛?

谁为你感动?

谁会让你想要拥入怀中?

又是谁懂你的心思,你的伤痕?

女人啊,等到夜深,却不一定等得到那个人,爱到荼靡,却很可能只是罪证!

这个世界,并不是你为他付出,他就会爱你,就该爱你,接受他不爱你,才是真正懂得人生的开始。

荧华没有说话。

她起身,手中幻化一把琵琶,他不配古琴,即使他是重溧,即使他是她爱的人,但是古琴悦己,那是属于荧华自己的,她可以死在其中的所有,他还不配。

为他弹一曲琵琶吧。

她可以为他去死,为他去痛,却不会忘记,这个世界上,不止只有一个重溧,也只有一个荧华。

琵琶声响,马蹄声烈。

长剑出鞘,刀光剑影中,一曲十面埋伏。

君可知,山有木兮木有枝。

君可知,吾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鸡鸣狗吠,兄嫂当知之。妃呼狶!秋风肃肃晨风飔,东方须臾高知之!

你爱得太晚,还是我走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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