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金府,位于城南边上湖畔,连着湖心岛好大一片楼阁连绵,全是金府家院。家主金世昌号称金半城,为人仗义疏财,手下车马走船行当颇多,所以与江湖人士也关系密切。听手下家丁来报说是自己宝贝女人被难缠的“破户太岁”刘垢围住了,正想法派人去搭救,就听到门外禀报小姐回来了。

身材矮胖地金世昌着急忙慌地从大堂跑到门口,见宝贝女儿金奕裳正领着一个陌生男人进得门来,连忙跑过去,拉着她上下打量,念叨道:“诶哟,我的宝贝女儿,你可算回来了。吓死爹爹了。那些个该死的混混没为难你吧?你跟爹爹说说,是谁欺负你,爹爹让人灭了他。”

金奕裳推开他,笑道:“好啦,阿爹,女儿还不了解你吗?一天到晚和气生财,哪敢惹别人。”金世昌道:“那不一样,敢欺负我宝贝女儿,爹爹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帮你教训他。”

她笑道:“好呀,那谁谁你一定都知道了,去吧,那个破落户现在也算是将军府内的八竿子亲戚,我亲爱的阿爹,去帮女儿报仇吧。”金世昌笑道:“他要是敢伤你,爹爹自然为你作主,你这不没事么。就别跟那种破落户计较了,白白失去了脸面不是。”知父莫若女,她早有所料金世昌所言,笑道:“你这德行,我三岁时候就知道了,要你硬气点比杀了你还难难怪是个人都可以欺负上家来。”金世昌不好意思地抓着大光脑袋,赔笑道:“和气生财嘛,和气生财。我们做生意的,更不能光逞一时义气,你说是吧女儿。”大脑袋一转瞧见立于一旁默不作声的傅彦生,连忙转移话题道:“这位小师傅是?”

听阿爹问起傅彦生,金奕裳瞬间阴转晴,欢笑道:“对了,就是这位大师打跑了刘垢那个破落户,救了女儿,不然女儿可就活不下去了,阿爹你一定要好好报答他呀。”傅彦生一心想走,忙接话道:“不过顺路举手之忙,金先生不用记挂心上,贫僧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此刻临近二更天,金世昌说道:“小师傅打跑了刘垢?这……你看天色已晚,小师傅还有何要事非办不可呢,还是先在府上住一晚,明日再去?也好让我好好感谢救女之情?”他刚要回绝,金世昌又道:“对小师傅来说或许只是小事,不过奕裳可是我的宝贝闺女,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怕也是不想活了。”又看了看傅彦生一身装扮问道:“小师傅是僧人?”

他回道:“阿弥陀佛!贫僧虽尚未剃度,不过已经拜高僧为师,故都以僧人自居。”金世昌问听更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也一心向佛,也识得不少高僧名家。不知小师傅师从哪位高僧呀?”傅彦生见其言语诚恳心道说说也无妨,说不定他还能知晓和尚的下落,随即笑道:“家师半山寺净悟大师。不知金先生可认识我师傅?”不料金世昌先是一惊,他与江湖人士交往深厚,知许多江湖事,自然笑晓得天地二僧的名号,观傅彦生神情自然,不似说谎,当下笑意更盛,说道:“净悟大师在江湖中鼎鼎有名,哪个不知,谁人不识?”傅彦生激动道:“金先生近来可见过我师傅?”金世昌假装思考片刻,说道:“到是不曾见过。”他沉声片刻,见傅彦生神情低落,又道:“不过每年春开之际,大师都会来府上相聚,估计也就在月余内了。”就见傅彦生喜出望外,惊道:“当真!”

金世昌笑道:“自然,小师傅何不在府上住下。一来金府上下定要好好报答一番,二来也可在此等候大师到来。你看如何?”傅彦生闻言,心思道:“世上竟有如此巧妙的事情?和尚曾说要来金陵寻一故人,怕不是就是这位金先生?如此先在金府住下也好。”当下拱手谢道:“那在下就叨扰了,谢过金先生。”

“客气,客气。应该是金府上下谢过小师傅才是。”金世昌笑容满面,问道:“还未请教小师傅姓名?”傅彦生拱手答道:“小子姓傅名彦生,还未正式入得师傅名下,还未剃度,是故也未有法号。”金世昌转手喊道:“刘管家,帮我招呼好傅小师傅。”随即唤管家安排妥当领着傅彦生去厢房歇息。

见傅彦生走远了,金奕裳窜出脑袋,狐疑地问道:“阿爹,你什么时候认识什么高僧了,我怎么都不知道。”金世昌胖脸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道:“你爹爹我从来不拜佛,哪里去认识高僧?”“那你刚刚还?”她忽然恍然大悟,叫道:“哦!你都刚刚在骗他?阿爹你为什么要骗他呢?”金世昌说道:“你这小妮子,别以为阿爹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那眼珠子一直盯着人家看,看上这小子了吧。我这不是想办法帮你留下他吗?不然他不早就走了。”

“啊!阿爹,我爱死你了。”金奕裳抱着金世昌在他胖胖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又问道:“不过,要是那个大师一直不来,不就露馅了?”金世昌笑道:“露什么馅,我可从没说过他师傅一定会来的,都是他自己想的。况且,凭我女儿的美貌,几天之内你还拿不下他吗?我的乖女儿。”

金奕裳娇羞道:“讨厌,哪有当爹的这么消遣女儿的。哼,我不理你了。”抓着衣袍一路小跑,朝傅彦生追去。

金世昌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自叹道:“乖女儿呀,爹爹做事你哪能懂哟。现在要是让这小子走了,回头慰府的将军真的找上门来,咱们拿什么给人家交代呢。”转头冲身旁的一个仆人说道:“去吧,准备好礼物,天一亮咱们就去拜访拜访我们的父母官,还有派人去刘垢那边打听打听消息,这个破户太岁可不好伺候。”停顿片刻,又想到:“对了,吩咐下去,看好小姐,最近别让她出门了,有什么事速来报我。”

“彦生哥哥?你睡了吗?小女我给你送来点宵夜来。”屋内灯烛通亮,傅彦生正做着晚课,刚诵到:“色即是空。”就听窗外娇声传进来,又在心头补上一句:“空即是色。”随即说道:“睡着了。”

金奕裳笑道:“哥哥这是说笑吗?”只是推门不进,傅彦生又不再搭理她,就凑见一旁窗子半掩着,她轻悄悄走到窗边,“吱呀”一声推开窗子,探头进去,笑盈盈地看着傅彦生,说道:“哥哥,这是躲着小女么?”

傅彦生刚抬头,就不得不连声暗念几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就见金奕裳半个身子探进窗子,身上裘袍里,只着一件单衣,探着身子挤得酥胸半露,单衣上绣一对鸳鸯戏水。伴着夜色,在冷冬好似春意盎然。平缓心神,他抬头说道:“抱歉,贫僧正做晚课,不方便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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