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姚小羽也不急着回学校,也就留在了秦俭家没有走。
晨光熹微,阳光明媚。
姚小羽想着秦俭的头上还起了个大包好像还有后遗症,于是早早起来准备做饭。
但是她一起来却发现厨房有个人影正在做饭,额头处还缠着白色绷带,手中炒锅翻飞,香气四溢。
“早啊!”秦俭已经看见了她,打了声招呼。
姚小羽笑着走了过去:“这么早啊,头不痛了?”
“嗯,已经好多了,真是谢谢你了!”秦俭回忆起昨晚那生不如死的经历,不敢说自己的头还在痛。
“那太好了!”姚小羽心下一喜:看来是自己昨天的治疗起到了作用,说明本姑娘还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嘛。
于是心情不错的姚小羽暗暗做出决定,以后某人若是再出了问题就可以找自己来帮忙了……
“来尝尝我的厨艺?”秦俭在她胡思乱想间已经做好了早饭,站在了饭桌前试探说道。
“好啊。”姚小羽爽快地点头。
秦俭和姚小羽对坐,正准备拿起筷子时,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你先吃,我接个电话。”秦俭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疑惑着皱起了眉。
“嗯嗯。”只尝了一口米饭就觉得很香的姚小羽乖巧地回应,伸出筷子夹起碟子里的菜,送入口中。
秦俭接通电话,走到客厅。
“喂?四爷爷你有什么事吗?”秦俭心中疑惑,四爷爷的电话号码存在手机里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但是通话次数只有两次,还都是因为秦俭他爸秦忠国带人到他们协会的地盘踢馆,找不到他爷爷才给他打的电话。
但那时秦俭都在东北那个家中,然而此时却离家遥远,隔着千山万水。
电话那头是无尽的沉默与令人不安的呼吸声。
“四爷爷?”秦俭心跳加速,被这沉默弄得紧张起来,他甚至在脑海里有了一个很不好的想法。
“秦俭……”沉默终于被打破,四爷爷低沉的声音想起,却又不再继续说下去。
“是我,四爷爷有事你快说啊!”秦俭隐隐觉得四爷爷打电话来是和他爷爷有关,而且不会是什么好事,不然四爷爷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心中的不安渐渐随着四爷爷的迟疑在时间流逝中变得沉重如石,压在秦俭的胸口让他难以呼吸,不由急迫地说道。
“秦俭,你爷爷他……他走了……而”四爷爷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这句话之后一下子瘫坐在床上,眼角低垂。
手机放在床上,他不敢再听,怕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在听到之后会撕心裂肺地大哭,所以他甚至都不敢再说出另一件坏事,只说出了一个‘而’字就停住了。秦家两天之间仅剩秦俭一个人了,他怕秦俭悲痛之下再出事。
李星翰单薄的身子佝偻,心中亦是悲苦,与秦负楼结交了大半辈子,他又何尝不是悲入骨,痛入髓。
然而他却没有听到手机中传出任何的动静,这房间里,就只有压抑的沉默。
电话另一头,秦俭呆立,手中的手机在脱手的边缘,摇摇欲坠。
秦俭心中翻出一股酸楚,不觉间湿了眼眶,触痛了心田。
那条手臂终是垂下,手机蓦然坠地,被地板弹起又落下,随后被滴落下的泪水打湿。
……
秦俭好似失了魂魄的躯壳,仅在下意识地驱动下步步下楼,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来到的楼下,直到出了楼间的阴影,淋到了温和明媚的阳光,却感到了来到渝市后最冷的冬,他这才如梦初醒,发狂般的在街上奔跑。
姚小羽早感到了他的不正常,在秦俭拿着手机接通电话后,她等了一会却发现秦俭还站在客厅愣愣出神,她的目光就没有移开半分。
等到秦俭机械式的一言不发就向着楼下走去,她意识到出事了,在后面喊了秦俭好几声他都仿若不闻。
秦俭最后冷静下来了,然后是一路上的沉默,飞机上姚小羽坐在他的身旁默默陪伴着他。
跟了秦俭一路,她看到秦俭打了车,然后她同样打车紧跟着。
看到秦俭到了机场,她也紧跟着。
她紧跟着秦俭,不时的喊着他,他一如往常的没有回应。
她心中来了无名火,大步上前动用了内力将正在排队的秦俭拉到了身前,却在看到他泪痕未干、挂满悲伤的脸上,那双眼中满是无助的时候,就自动熄灭了。
见他独自神伤,她的心就乱了。
机场中的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对他说:“秦俭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你怎么了,可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可以不理我可以一直不理我,但我就可以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他的眼睛有神的眨了眨,算是回应。
一路上几个小时的时光飞快流逝,不似秦俭想的那般度日如年。
但姚小羽看起来却比秦俭还要慌乱无措,他还是一句话也没说,眼中没了焦距,面无表情。
到了小区的门口,昔日曾大步流星走过的少年如今却站在前方,只是看着。
良久,秦俭迈出一步走回家中,姚小羽则是吊在后面嘟着嘴。
家中的那扇铁门缓缓打开,露出客厅中那两张黑白照片。
秦俭心头猛地一颤,浑身发抖。
多出来一张不是他没有想到,四爷爷的话显然还有后半句,更令人疑惑不解的是他爷爷去世通知他的不是爸爸而是四爷爷李星翰。尽管如此,秦俭却不敢往哪个方向去想。
他忽然跪下,重重叩首。
这一叩,叩那二十四年春秋养育。
又一叩,叩他至亲离世未在其旁。
最后一叩,叩问黄泉路上可曾怪罪?
那天之后,秦俭额头又添新伤,绷带依旧缠着,不同的是绷带之外又多了一圈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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