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经’?……令间现在何处?”
“……”
这天晚上,张菁问了许多,有些事能够回答,有些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路过保和坊时,那边其实有家车马行能租到马车,张菁不提,燕青却是不知,两人就这样安步当车慢慢闲走。
在张菁来说,之前从未听说有男子送女子回家的事情。男人嘛,终归都要面子,怎么好意思送女人回家。方才燕青说的自然,她没有多想,随后在路上走着,倒是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朝天门附近已是杭州最繁华的地段,青楼茶楼楼檐相连,歌声琴声此起彼伏,燕青饶有兴致地看着进进出出的客人,有时候甚至停下几步远远观望仍在大堂里候着的女娘,张菁指着其中欢门最艳、楼宇最高的新郑楼,眯着眼笑道:“新郑楼薛姥姥与妾身相熟,其中行首檀香儿亦是去年十大之一,她倒是偶尔也会舍身,要不妾身送你进去?”
“行首还有那个的?”
“当然是只对豪富或者是才子……哦,你若告诉她你唤名浮生,入幕之宾如等闲耳。”
“呵……今天要送你回去的,哪天我来试试。”走了几步后,燕青煞有介事追问,“送首词就行?”
“你若有柳七才华,整日住在青楼女娘们也是倒履相迎。”
“对于这个,在下倒是有点信心……”
“……”
到得后来,在积善坊上百戏巷巷口,远远望着四时苑,燕青停下脚步,本想派马车相送,燕青婉拒两次后,张菁就不再强求,走到门口后,她望向巷口,那边燕青才刚刚转身。若有若无的笑意在脸上浮现,迎上来的门房为之一醉,转瞬间低下头去,待到张菁走远,他才敢疑惑地看了看张菁方才目光所向,那边漆黑一片,渺无人踪……
纁夏苑有客,张菁走入其内,向乐婉招了招手,客人们纷纷向她拱手行礼,她笑笑点头示意,待到乐婉走来,轻声问道:“婉儿,那曲词,可曾记下?”
“嗯。”
“拿来给我,你自己回头再抄录一份吧。”
“好。”
……
回到小院,胡老在偏厅闲坐,望着她回来,略带薄怒:“又去哪了!”
“没走远,就在门外走了走……”
“你要怜惜自己!”
“知道啦胡老……对了,方才想了想,燕青那边你莫管,勿要说与旁人,一如往常即可,有事我来处理……”
“……也好。”
临睡前,她边洗漱,边与灵雨闲话:“……听说燕青家娘子也有痛经的毛病,所以他才知道那些方子……哦,痛经就是跟姥姥一样,每月这时候疼痛难忍。”
“痛经……娘子!”
端水欲出的灵雨猛一趄趔,手里的脸盆水花四溅,洒落满地,灵雨却恍然不觉,直直走出了门外。
她叹了口气,躺倒了床上:长痛不如短痛,傻丫头,那样的男子,不是你能奢望的……便是姥姥我,他也没放在眼里……
青楼女子要有自知,这些年来她听说、见过、送走的脱籍女娘不少,嫁入富户的大多心情郁郁,才子佳人的故事也只是传说,一个侍妾的名份施演尚给不了乐婉,写出“十年生死两茫茫”深情款款的东坡居士也会拿侍妾换马,况且那燕青?
他显然未将灵雨放在心上。
燕青的声音在脑海里回想:别叫我浮生,燕浮生,别扭不?就叫燕青,悦耳动听。
之前当你是账房,直呼你名,如今再让唤你燕青,是你仍当自己是账房,还是……还是把妾身当成了好友……
……
翌日清晨,陈起来到燕青的住处,入眼便看到桌上的留书:彦才兄,昨日晚间有事,后续十几回尚未写完,此事倒也不急,你今日有暇,为我准备一套厨房动使,小弟想偶尔自己做饭来吃。
几眼看完,陈起欣喜若狂,厨房用具买的齐全,他甚至还聘了位手艺极好的厨娘!
哪能让燕青亲自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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