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知名的小镇上汽车还很少,一到夜晚,家家户户都躲进屋子早早睡了。一直在汽车轰鸣声中睡觉的何远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有些不大习惯,寂静让他对谷雨的思念更添加了几分。他打算明天问问老人镇上哪里有电话亭,他想给谷雨打个电话。

翌日清晨,老人早早起床,在院子里打太极拳,何远看见就跟着学了几个招式。早晨的朝阳打在身上,偶尔吹来一阵凉风,何远觉着很是清爽。

一套太极打完后,老人生火做饭。这样平静反复的生活老人过了许多年,渐渐从平淡中体会出滋味。昨天短短的一天,何远却觉得像是在一段多年的恩怨中亲身走了一遭,父辈的事情依然在他脑海中打结,难以解开。他觉得巨石重重地压在心脏上,沉重地难以呼吸。今天,他不想问老人往事,只想与两位老人过一过清闲的日子。

老人为方便何远出行,给了他一串家里的钥匙,这串钥匙原是他卧病在床的老伴所有的,老伴生病后,这串钥匙一直放在抽屉里不曾用过。

小镇面积不大,何远问了老人电话亭的位置,便徒步走了过去。二十年代初的小镇,路旁竖着一排排的两层小洋楼,这些小楼建的都是一个模样,大理石的地面,琉璃作瓦,墙上砌着红白相间的瓷砖。

一些小楼有些年头了,风雨将银灰的墙面蚀成棕褐色,北方干冷的风扬起街上的尘土,时不时吹入何远的眼睛。他走了许久依旧没有找到电话亭,路边推小车的商贩叫卖着早餐。

他不得不停下问路。

他给谷雨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重播了一遍又一遍仍是没有接通。风沙再次吹入眼睛,他没有揉眼,在电话亭边站了许久才离去。

他忘记了来时的路,天色还早,便在街上随便溜达。经过报亭时,他鬼使神差地拿起报纸,可能是想寻找些与镜西相关的消息。他看到何途的脸赫然印在报纸的封面“古董收藏家何途,再次出手天价文玩”。

何远觉着讽刺,何途不过是个商人,言语间充斥着铜臭味,哪里称得上是收藏家,这些记者奉承的功夫真是精到。他在心里冷哼一声。

他翻开第二页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把报纸翻了回去。“10月29日”,何远想到陌生短信给他的日期就是十月二十九,他有些担心起来,放下报纸往回赶。小镇虽不大,但规划上颇有欠缺,何远走进一条又一条相似的巷子,始终没有找到老人的住处。

何远开始着急起来,他听不懂北方方言,问路也问得十分艰辛。终于找到了老人家,推开门的瞬间,何远可以清晰地感受自己剧烈的心跳。老人安稳地坐在院子里缝补衣服,这让何远深深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有人在幕后操纵者他与其他人的命运。他害怕稍不留心就陷入不可自拔的陷阱,他准备住些时日再离开。他没有告诉老人,短信提醒日期的事情,随便寻了理由,借故留在老人家里。两位老人儿女不在身边,过得十分孤单,听到何远这么说,就果断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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