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惠又连忙上了拔步床上,和尔岚一起搀扶太安贵嫔,跪在床上。

马富贵蹙眉,却也没啃声,这才展开懿旨宣读:太后懿旨:太安贵嫔姚氏雪华,久侍宫闱,性行温良,克闲内则,率礼不越,贤德含章,特晋位贵妃,赐尊号宁,钦此。

尔岚和兰惠皆都吁吁苦涩,太安贵嫔更是木木呆呆,她们都知道,对于她们的娘娘,回不了京城,就算是贵为太后也都毫无喜色,不过位份上去了,日子就好过一些,等娘娘一旦……规制上也高一些。

“还不快接旨?”马富贵再次高声叫喊。

兰惠和尔岚这才醒过神来,又忙提醒太静贵嫔,“娘娘,娘娘快接旨。”

太安贵嫔,哦,现在是太宁贵妃,慢慢抬起头来,看着马富贵,混沌无神的眸子,跳跃了继续嘲讽,“原来是、小富贵,好久不见,竟也有了如此境遇,倒也不枉了、你这名字中富贵两字了。”

初初进宫时,太宁贵妃只封了一个六品才人,分在最偏的岚静宫、且又最偏的静月阁里,马富贵就是岚静宫里最末等的小太监,做着最累的杂役。

时间一转,几年过后,低等小主生了皇子,之后,皇子做了皇帝。

而低贱太监也做了慈宁宫大总管的干儿子。

可太监的干儿子,活的风生水起,威风八面,几几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可皇帝的生母却挣扎在先皇陵寝中等待死亡,太宁贵妃怎能不含怨。

马富贵好似没看见姚雪华眼眸里的怨恨,依旧声音洪亮道,“太宁贵妃娘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咱家就回去向太后娘娘复命了。”

姚雪华目光再次落在马富贵身上,“本宫要见吾儿。”

此话一出,寝殿里立刻寒气冰人,搀扶着姚雪华的兰惠和尔岚双双颤抖,魂飞魄散一般地惊恐,“娘娘您……”

“太宁贵妃,请慎言。”马富贵毫不留情面地训斥出口。

“本宫是个快要死的人了,本宫是皇帝的生母,难道临死之前,还不能见上一面?”

马富贵神情一凛,语气森然,“大胆,大盛天下,谁人不知,圣上乃是太后娘娘所出亲生子,何来太宁贵妃是皇上生母一说?”

姚雪华双眼含霜,“本宫是不是皇帝生母,你这个奴才岂会不知?如若今天的事情,皇帝将来得知,你就不怕、吾儿给你雷霆、之怒?”

马富贵身体微微颤了下,但随即恢复冷然,“天气不好,咱家还要回去复命,还请太宁贵妃保重身体。”说完,一双眼睛如冰冷的刀朝着兰惠尔岚砍过去。

尔岚死死地盯着马富贵,要不是怕姑娘身边无人尽心照顾,她早就上前撕了这个贱种阉人,但此刻她只能咬住牙齿忍下来。

马富贵也被尔岚那一双砍死人的眼睛惊恐地哆嗦了下,他能想到,他要是再放肆一句,这个女人还真能撕了他,于是故作强大冷哼一声,转身大步跨出寝殿。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兰惠哭泣道。

“赵太后……赵芙蓉。”姚雪华仰天大笑,“你夺我子,害我日夜思念他,怕我们母子相认,又贬我到此,受尽风霜冷雨,为何如此责难与我们母子,本宫做错了什么?天上玉帝,地下阎王,还我公道来,否则,我姚雪华发誓必上天入地,定要搅个腥风血雨,我……”

“噗”一口鲜血喷出来,笑声戛然而止。

“姑娘,姑娘……”尔岚兰惠嘶叫道,可姚雪华双目圆睁,已然气绝身亡。

殿外,一声闷雷炸响,一道闪电照亮了天幕,霎时,滂沱大雨,倾泻而下。

尔岚倏地起身,跳下床,飞奔而出,雨幕中,一个青色的影子腾跃翻飞,跳跃在高低不平的屋脊上,在看见前方抄手回廊上,那个贱种阉人时,青色影子飞奔而下,一脚踢出去,一个人惨叫着飞起来,继而又落下去,随后,一股鲜红的血从身体下蔓延而出,猩红而又刺目。

青色的影子双膝跪地,仰天大叫,“姑娘,奴婢杀了贱人的狗了,您路上走慢些,等奴婢再去杀了那个贱人,回来找您,您可要等着奴婢啊。”

话落,身体匍匐在地上磕了头儿,然后起身,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只一会儿,青色的影子被十几把剑围着退着回来,雨幕里鲜红的颜色染红了地面,又被雨水冲刷地蜿蜒流淌而去。

“尔岚?你”

正在哭泣的兰惠,听见重重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就看见浑身湿哒哒的尔岚脚步踉跄地进来,脑海里打了一个转,猛然想到了什么。

尔岚过来,跪在姚雪华面前,“姑娘,对不起,奴婢杀不了那个贱人了。”话落下,莞尔一笑,“奴婢这就去找您,您等着奴婢。”

话落下,看着兰惠,“兰惠,把我烧成灰,葬在姑娘身边。”说着起身,朝边上的柱子撞了过去,噗通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一会儿后,红红的血从身体下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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