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时期大小金川之乱,整个川地风声鹤唳,不仅前线朝廷镇压,川东各地亦是盘查搜捕,若是与大小金川有所牵连者,亦是受到严酷惩罚,宁可错判也不放过。

商贾之家最为倒霉,若在川西无买卖生意的,心中还不至于那么忐忑。若生意和大小金川有牵连的商贾,那自然是人心惶惶,变卖家产四下运作,想要渡过这场风波。

而根基不稳,家业不厚实的生意人,在大小金川又有生意牵连的,这群商贩自然最倒霉。秋决之时,官老爷签牌一丢,这伙人便倒了大霉。在巴南之地,秋决时一百多人头滚滚落地,变成此地县令老爷的剿匪功勋,另外那些大商贾的孝敬钱,岂止十万雪花银?

其中有一马姓湖南人氏,来巴南做生意不到二十年,却倒了大霉遇上大小金川之变,一家十三口老小皆人头落地,成了县老爷剿匪功勋。古人讲究落叶归根,牢狱之中马氏老当家生前就找好赶尸人,并且书信一封,告知在湖南的弟弟,麻烦他们帮忙替自己收尸。

赶尸者名为牛五斤,样貌极为丑陋,四十岁了还是光棍一条。这也正常,本来赶尸者收徒就是找三个标准胆子大,个头壮,面目丑的男子,面目丑陋是越丑陋越好,说法是镇鬼辟邪。当然喽,若是青壮男子,样貌不丑谁愿意干这营生,日日爬山涉岭,天天和死尸一道,哪能比得上娶妻生子舒服?赶尸匠们千辛万苦的,不就是想多攒些银两,以后能回乡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过普通人生活。

赶尸累归累,可收入不低,奈何牛五斤乃一滚刀肉,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没生意时银子很快挥霍一空。家徒四壁不置办家业,又样貌丑陋,牛五金能娶到老婆才是怪事。

深夜,牛五金处理完尸体,眼睛贼溜溜转了几圈,对徒弟道:“狗娃,你赶了三具小孩尸体先上路,师父的手艺都教你了,没问题的。”

这十八岁的毛头小伙挠挠头:“师父,你一人赶这么多尸,行不?”

一般而言,赶尸至少需要两人一同上路,一前一后照看。

牛五金摆摆手:“没问题,师父有数,你尽管先走。”

狗娃听从师父的吩咐,领着三具孩童尸体,先行上路。而牛五斤并不着急,支走徒弟后,他绕着尸体走了几圈,特别是三具女眷的身躯,象貌清秀宛如活人,露出邪光:“这祖师爷传下的符纸药水,楞是奇妙,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女人,这小嘴这脸蛋,模样比沅江船姐们可俏多了,三人伺候我,此行可真要享福喽。”

马当家二儿子的媳妇,年龄二十四五,马当家三女儿,年芳十八,大儿子的女儿,刚到十五,三女者,皆模样不俗,肤色雪白。

一夜无事。

第二日夜间来到阴锣黑栈,付过住宿钱后,牛五金关上大门。这客栈主人可不住在阴锣黑栈,而是隔着不远的村寨,这里偏僻阴森,寨里人宁愿绕点路,也不愿意路过这里。

阴锣黑栈不大,大堂停尸靠墙,内有一赶尸人睡觉的小房间,供他们歇息,牛五金将门一栓,忙碌完毕后,点着蜡烛,将三具缝头女尸一一搬到房间,丢到床上,将衣物褪尽。常人怕尸,牛五金作为赶尸人,却无一点畏惧,眼里只有玲珑身段,他目露邪淫:“到底先选哪一个呢?三人伺候我一人,快活啊!”

世间荒唐事莫过于此。

就这样,牛五金每到一阴锣黑栈歇息,便会行龌龊之事,每天赶路并不着急,而且后面变本加厉,行事时还将马家几具男尸靠墙停在里间。让他们“瞧着”自己摆弄女眷的画面,牛五金有一种变态的兴奋,就如同吃了春药,斗志会更加高昂,只觉无比的刺激。

某日凌晨,牛五金又到一阴锣黑栈,付过铜钱后,从寨子老农那里接过清水吃食,随即就急匆匆关门。天还未亮,老农拿着灯盏,心想着莫非这法师饿坏了,着急着吃饭,老农也没细想就走了。

牛五金猴急,岂会有其他事?不过邪淫上头罢了。他饭都不急着吃,就开始摆弄尸体,不知泄了几次身,反正牛五金只觉得腿脚发麻,腰酸不已才肯罢休,他头上布满汗水,感叹道:“马当家,看我弄你女儿,马家老二,看我弄你女人的本事如何,厉害不?”

死尸脸色阴沉,自然不会作答,牛五斤随即抹了抹汗道:“真他娘的刺激!”

说完,他往后一瞧,却发现吃饭小桌上蹲着一黑猫,此刻黑猫也正抬头望他,四目相对,黑猫眼眸幽幽发光。

牛五金怒极:“好你个贼猫,敢偷吃本大爷的饭菜。”

说罢便抄起行山杖去打这黑猫,黑猫机灵,蹭地一下跳到一具男尸头顶。牛五金不罢休,狠狠一杖,只将此男尸打倒在地,黑猫已经钻出了屋子,逃到外面大堂。

牛五金撵出来,追着黑猫便打,不知为何,此外堂还有一高耸烟囱,或许原先是哪户人家的房子,后来无人住了才改作阴锣黑栈,替苗寨增加些收成。

黑猫机灵,蹿上烟囱便逃了出去,跳到遮蔽屋子的树干上。天色黑暗,牛五金只看到黑猫往下瞧的眼睛,幽冷幽冷。

牛五金愤愤不平,啐骂几句便回里间,饭食中鱼肉皆无,只留素菜米饭。他也不忌讳,将就着吃了七分饱,吃完便呼呼大睡。他并不知晓,那倒地男尸乃是马当家二儿子,而贴在身上的符纸在倒地时便被扯到,飘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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