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充依喜欢看书,但带进宫的只有诗经。

准确来说,她可能只喜欢诗经。

时间一天天的推移,嬴政从来没有去过萃玉轩,而玉充依也很少真的需要无微不至的伺候,因此云今的行动也方便了不少。

玉充依对于她的身份一直毫无半点兴趣,虽然一开始云今对这个人不太信任,但她似乎的确只是一个明哲保身的妃子。

一个可能要在深宫里待整整一辈子的充依。

终于有一天,整个殿宇都空了,只剩下云今和玉充依。

似乎所有的宫人都意识到了,自己的主子,没有出头之日。

“你根本就不想得宠吧”云今看向正在与自己下棋的玉充依,对方正摩拭着手上的白棋子,沉思着。

自此自己的可疑身份暴露,在没有外人在场时她都不再需要恪守规矩。

“怎么?你也要走?”她笑道,随后落子。

云今好心地提醒道,“你现在还年轻,容貌也挺清秀,趁现在还能争争宠,真的韶华逝去了,就没那个机会了。”

玉充依抿了抿嘴,“谁爱去谁去吧。”

“你”

“山荷,你要走也赶紧走,在我这里,皇帝陛下都不来,哪有机会打听什么消息。”她示意云今赶快出棋。

云今语塞。

窗外大雪纷飞,炉子里的炭火却早就用光了。

玉充依看了一眼她看向火炉的眼神,叹气道,“内务府趋炎附势,哪里还会给炭火,你要是冷了,就去原来那些宫女的床位上拿几床被子来。”

云今觉得好笑,摇摇头道,“不用,我内功在身不怕冷。”

说罢,她落了黑子。

“又输了!”玉充依打乱了棋子,趴在了棋盘上,“不下了。”

她苦闷道,“你怎么一心二用都能赢啊?”

“我以前就喜欢自己和自己下棋,时间久了,棋艺就上去了。”云今将棋子一颗一颗地摆回篓子里,“晚上我要继续去打听雪蒿生狼毒,你自己把饭拿了吃。”

“哪里有你这样的宫女?”玉充依状似不满道。

云今已经站起了身,“我很忙。”

“你要它干什么?能毒死人的不都是一样?管它是不是雪蒿生狼毒呢。”她疑惑道。

“我是要拿它救人”

“毒药还能救人?”

云今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夫人,下次多看看周易吧,别只看诗经。”

“我只喜欢诗经。”她不妥协道。

玉充依趴着身子,眼睛斜过来看着整座宫殿。

歪歪斜斜的样子里仿佛还有一些章法在里面。

她看着云今出门的身影,闭上了眼睛。

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了。

手一挥,白子的棋篓子落在了地上,稀里哗啦的零落声,像是夏天落在荷叶上的雨露,总算是给了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为什么不来呢?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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