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此时透过这女童的双眼看着一切,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现在所看到的,正是女童生前的一段记忆。
此时那妇人已经将手伸进女童的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裹。
女童似乎是十分羞涩,用小手捂住了眼睛,只透过指间缝隙偷偷去看她娘亲。
那妇人已经将女童放下,翻起那小包裹来。
“糯米?涵儿,你偷偷从厨房拿这么多糯米做什么?”
沈默见妇人打开包裹,里面正是一堆莹白细腻的上好糯米。
此时涵儿似乎是说了什么,那妇人便笑的十分和蔼,弯腰轻轻揉了揉女童的脑袋,便将那一小包糯米还给了她。
沈默深知女童说的这句话一定十分重要,但却突然听不到任何声音,就连画面也开始变得动荡模糊,整个世界从角落开始破碎、分崩离析。
到最后,整个世界已经一片黑暗。
而他的心脏却悸动起来,不断颤抖着,似乎是一种弥漫着浓浓悲伤的情绪,悲伤却又并不愤怒。
而这种情绪,却又那么的似曾相识。
“回神了。”
一声熟悉的轻叹传来,沈默猛然睁开双眼,看见的便是凛暮一条腿曲起,一条腿伸直,姿态随意的坐在对面。
而两人中间的火堆上则烤着一只已经处理完毕的野鸡。
此时回过神来,阵阵香味飘来,沈默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凛暮从腰间掏出一轻巧瓷瓶,打开均匀的抖在冒着油光的野鸡上面,转了转方向,便拿了下来。
随后又拿过身旁简陋制成的竹筒,冲沈默示意:“伸手。”
沈默乖乖伸手,凛暮便倾倒竹筒,涓涓清水流淌出来,凛暮竟是细心到为沈默带水洗手。
为沈默洗完手,他又似乎不怕烫般徒手撕下两个鸡腿,拿一旁准备好的绿叶包好,递给沈默。
“小心烫。”
沈默接过,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凛暮又撕下两个翅膀放在一旁叶子里,这才去吃手里剩下的鸡骨架。
他吃的很豪迈,直接上嘴去撕咬,嘴角不禁沾了点油渍,不显得粗鲁,却让沈默觉得这个男人终于有了些真实感。
“看什么?快吃,你体力消耗很多,多吃些。”
体力消耗很多?
沈默伸了伸腿,似乎真的十分无力。
于是他抬头望向凛暮,似是不解。
“你不是学会了入神?”
“入神?”
凛暮放下只啃了几口的鸡在一旁大树叶上,拿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拭了嘴角、指尖。
“天地万物,无限轮回,卦象万千,万千变化无常,又以万千解卦无数。其中演变,主眼见为实,耳听为真者,便是入神。”
“推演万千,不如亲身经历,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于是,便有了入神之说。入神,一般卜算子终其一生不得其意,甚至不知入神。就算有了造化得了名师指点,也难以学得入神。”
说道此处,凛暮看向沈默,目光似柔情似水,那水却又时而波涛汹涌,要将沈默淹没吞噬般深沉。
他看着沈默,半响,才又说道:“沈默,战天国国师之位,你当之无愧。”
凛暮很少叫沈默的大名,大多数时候都是小算子、小算子的叫,此时凛暮如此郑重,沈默感到,他似是真的在夸奖他,可那夸奖里却包含了其他什么东西,只是此时的沈默却是万万也猜不到分毫。
想了想,沈默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我虽然偶然得以入神,却在最后失了听觉,最终整个画面崩溃……”
凛暮笑了,他一手压在膝盖上撑着侧脸看着沈默似笑非笑,“你当入神是什么?砍瓜切菜吗?就是砍瓜切菜尚且需要技术,需要磨练,更何况是入神?”
“不过你大可放心,大多数人一辈子也不得其门而入,你既无师自通入得入神之门,以你的资质,日后进境定然一日千里。”
沈默摇了摇头,入神之说听起来神乎其乎,他也非在意进境,而是在意最后那名为“涵儿”的女童所说的话。
想着,沈默仔细回想当时阴差阳错得以入神的感觉,拿起豪素想要再次尝试,只这次却连个完整的八卦图都画不出来。
额头上一片温热,凛暮突然坐到他身旁,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入神之径,不亚于欺天,消耗巨大,你刚刚入神已是颇为费力,还是要量力而行。”
沈默停下动作,半响收回豪素,当真不再继续。
最终两个鸡腿、翅膀连带凛暮剩下的烧鸡都进了沈默的肚子。他倒是不嫌弃,抓起来就吃,吃的津津有味,十分捧场。
突然凛暮笑容一顿,拉着沈默站起,一脚掀起一阵尘土扑灭了火堆,揽过沈默摇身一跃而起上了树枝,借着遮天蔽日的巨大树冠藏身。
沈默启唇想要询问,被凛暮抬手捂住,示意他向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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