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的确是鱼主,也的确是鱼临渊,可终究在“鱼面”的影响下,他只有作为鱼主的记忆,本能地接受宿命指引。
水色闻言,会心一笑,重新将面纱遮在脸上。
她感觉得到,这陌生男子所言为真,却隐藏着些什么。
可她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从始至终,胸口的温热都未曾改变,更没有任何杂念和恶意。
可不知为何。
水色心中闪过一丝丝失落。
当她听到那声“鱼”,当她亲手摘下面纱,让他看清自己的脸。
她那弱水所化的心里,竟盛开着四月的桃花。
她殷切地希望,自己将真容展现在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男子面前时,他能像明镜台湖边那条天龙一样。
贴近自己,高冷地说一句:你叫水色,我没忘!
水色不知道。
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曾经那条傻鱼,那个叫鱼临渊的天龙,那条千年时间只会吐七个泡泡,说七句话的龙鱼。
水色同样不知道。
那条生着娃娃脸的傻鱼,此时此刻正戴着会自行变幻的“鱼面”,以年轻男子的模样,出现在这里。
水陌,鱼生。
或许此时的鱼临渊,说出自己名字,摘下鱼面,水色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还是会想。
那条傻鱼,是男是女,爹娘是否健在
借着重新遮好面纱的机会,水色自然而然地收回右手。
她不知道“鱼主”是什么身份,只知道它不像一个名字或者灵号。
既然对方有意隐去真名,她索性也没有再说出“水色”二字。而是望着水榭石桌低头嘀咕什么的水仙,告诉鱼临渊她们被称为“水主”。
突然。
水仙像灵光一闪,从她几百年的记忆里,捕捉到什么关键信息,猛然咋呼一声。
“鱼主,鱼主你从明镜台,哦不对,从轮回之地而来对不对!大长老可是跟我们讲过不少有关鱼主的秘密呢”
一旁的太虚真人眼睛瞪的滚圆,看上去,就像终于明白自己为何“算不出”,也“看不透”。
他侧目看向依旧昏迷的鱼妃,闪过一个满含希望的念头。
龙阳紧握着玉饰,手心都捏出了汗。因为水仙口中那声“鱼主”,他只好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太虚真人。
毕竟是人中之龙,他十分清楚,无论眼前经历的事情再震撼,只要仙师没有任何指示,自己最好安分守己,没有资格插嘴,更没有能力做任何事情。
水色的千年,也是龙鱼的千年,她哪里有时间听大长老“讲故事”。
此刻见水仙对“鱼主”的反应,自然产生几分好奇,不由目光掠过眼前的“鱼主”,看向水仙。
恰巧。
身为鱼主的鱼临渊,也微微转身看向水仙。
他这位刚经过“净灵之礼”的鱼主,根本一点也不了解“自己”。
准确的说,是对“鱼主”知之甚少。
没等水仙开口,一个孱弱的女子声音,倒先从鱼临渊身侧不远传来。
“西昆仑,天池锦鲤,鲤瑶见过鱼主”
只见。
一袭红裙的鱼妃,似被“鱼主”俩字唤醒,正勉强支撑着身体,双膝跪在水榭的台阶上。
太虚真人听闻鱼妃鲤瑶的话,瞬间恍然,闪身扶起爱徒,以道友的身份向鱼临渊微微行礼。
那声“西昆仑”,代表的太多。
身为水灵一族的水色和水仙,自不必对“鱼主”行礼。可她们同样不明白,已经是真仙的鱼妃,何必对眼前这陌生“鱼主”行此大礼。
太虚真人让龙阳搀扶着鱼妃,向鱼临渊做个“邀请”手势。
似乎,抬来的那一坛桃花酿,就是为“鱼主”而备。
虞朝以西,毗邻群山,自古多为修行得道之处。
几座被云雾隐去大半的山峰,坐落其中。
自皇城上空,因鱼妃而出现巨大漩涡时。
虞朝西方的群山深处,突然出现一行身影。
八个全身笼罩紫袍,生着鱼鳍鱼尾,常人大小的鲶鱼,抬着一口完全由墨色弱水所化的棺椁,涉水向东。
棺椁里,依稀可见淡淡黑影,一袭黑裙,样貌跟鱼妃鲤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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