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他让我问盛夫人一句,夫人梦够了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霍晚亭的话,反而念起了庄周梦蝶的典故。

听见最后一句的时候,霍晚亭一下惊坐而起,拽住了赵昭雪的袖子,死死的瞪着她问道“到底是谁?”

赵昭雪又笑了起来,这下笑的越发的明显,花枝乱颤的,哪怕衣袖被攥的紧紧的,也不挣扎。

她素日里是个冷清的人,突然这样放肆而毫无来由的笑让霍晚亭心中生出了几分烦躁,渐渐的松开了她的衣袖,垂下了眼眸,问“做弄我有这般好笑?”

赵昭雪摇头,道“我原本是不信的,但一进门看你病恹恹的样子,我一开口又看你的神情,反倒是信了七八分。”

“信什么?”霍晚亭皱起了眉头。

“他说你会是我的贵人,如果无贵人相助,我会横死宫中。”

赵昭雪顺势坐了下来,盯着她的脸,继续自顾自道“我现在相信他了,他让我带话给你,夫人如果想知道自己是庄周还是蝴蝶,下次休沐时状元楼一续!”

她边说着边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香囊,递给了站着旁边的宜珠道“把这个置于夫人枕边,夫人自会安眠!”

联想到自己最近见过的陌生男子,又听她说相看、休沐等词,那双既空又满,既深又浅的眼睛瞬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人的名字脱口而出。

“是周深?”

赵昭雪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略显冷淡的点了点头。

反而颇有深意道“我一向是个不信命的,老天都把我逼到了这一步,又让我去信它,实在是可笑,我且等着看夫人如何救我于水火!”

她浑身上下就像是带着刺一般,霍晚亭被她刺的难受,但是脑袋里又被她塞进来的消息弄的涨疼。

周深是探花郎,只有一面之缘罢了,算起来没有任何的牵连,话里话外却好像知道她是重生之人一般的感觉。

等到赵昭雪离开之后,霍晚亭又连忙差人去把乐临叫了过来,让他去查查周深到底是何来历。

一般能够步入仕途之人,都是身世清白,最起码明面上挑不出错处来的,她要查的,是周深会不会有其他异于常人之处。

然乐临转身却给了她一个消息,再过几日陛下会出宫。

霍晚亭忍不住望了一眼湖面上开败了的荷花,然后示意自己知道了。

宜珠仔细的让女医看了香囊里面的东西,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放到了霍晚亭的枕头边上,霍晚亭果然再也没有被梦缠住。

霍殊不知从哪里听到了她病了的消息,又来了盛府一趟,特意看她。

自从哥哥成婚之后,他就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桩大事,盛衡安排他去南京做学政调令也下来了,再过上几日便要出发去南京了,这两日一直都在准备着。

秋姨娘孕期不满三月,还不宜舟车劳顿,只能先留在京中养胎,等到孩子出生以后才会去。

他这些年来书画收集了一大堆,这样也舍不得,那样也舍不得,听闻霍云亭全让人给他收拾了,让他带着一道去。

一想到爹爹去了南京,一年都难以见上两三面,霍晚亭就伤心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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