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月易容之高绝,一至于斯!

初见高梁玉时,王庆就觉得她和林娘子身材差不多,都属于那种雍容丰满的类型,难得的是身高也一样。后来想起童府的悯月,王庆为之一振,想出了一条李代桃僵的计策。

先时只怕童娇秀明哲保身,不肯帮忙。不料她情深义重,担着血海也似干系,慷慨派悯月前来相助。

有了悯月的协助,王庆得以从容用计。他暗中让林娘子和悯月见了面,仔细观察了一个时辰。

次日,悯月再到王家,直入内室给高梁玉化妆易容。

王庆与林遵等人在客厅闲谈等待,说些江湖上的事。林遵这十余年间走南闯北,游历山河,足迹遍布南北,见闻十分广博。王庆听他侃侃而谈,着实涨了不少见识。

聊了有半个时辰,悯月笑吟吟的走了出来:“王庆你看看,和林娘子有几分相似?”

话音未落,高梁玉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款款施了一礼,柔声道:“奴家给诸位英雄请安了。”

王庆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什么叫几分相似?这分明就是和林娘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头到脚,从发梢到嘴角的美人痣,简直一模一样,纤毫不差。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王庆大力拍了一下桌子,双手揉搓着悯月粉嫩的脸蛋:“小悯月,你这次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悯月面颊羞得通红,右拳一拱将他推出去两三米,娇嗔道:“休要动手动脚,让我家娘子看见了,需打断我的腿。”

另一边,林遵也在对高梁玉品头论足,连声赞叹。

王庆便拿出汴京的地形图来,铺在桌上给诸人看。

“这条计策,关键在第一步,把高衙内布置在张家附近的暗哨给同时弄晕,还不能打死。”

林遵沉声道:“我这两日留心观察,张家附近总共有六名暗哨,分别藏在四个位置。出手时,我和杨金豹去敲两人的哨,一个人的哨岗就交给二位贤侄去打。”

王庆点头同意,继续说道;“弄晕暗哨之后,你们速度去换上飞鹰卫的衣服,师姐从后门溜进去,替下林娘子。这个时候,张教头便带着易容后的家眷出来,我和张三李四接应,引他们从门出城。”

林遵沉吟了一下,道:“高衙内若是发现暗哨不见了,怕是会起疑心吧?”

王庆道:“这些暗哨不过是些泼皮,高衙内总不会半夜三更来查岗。他次日来时,不见了暗哨,自会派人去屋里查探。那时我们的人都各就各位了,仗着悯月的易容术,还怕瞒他不过吗?待高衙内进屋时,各位打晕他便是,休要逞一时意气杀他。切记做完之后,要在墙上留一个飞鹰卫办事时的记号。”

林遵皱眉道;“飞鹰卫是蔡京的人马。这么浅显的栽赃嫁祸,高俅恐怕不会轻易上当吧。”

王庆笑道:“高俅和蔡京正在朝堂上打擂台,你争我夺互不相让。加上前一阵子高衙内和蔡公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京城里已闹得沸沸扬扬。咱们把记号留下,高俅明知是嫁祸,也要和蔡京闹一闹,否则面子上如何过得去?顺便也能争取些利益,博取些同情不是。需知刺杀官员家眷,乃是官场上的大忌。虽然不可能当真闹翻,却能暂时把水搅浑,给咱们争取些时间。”

杨再兴笑道:“原来兄长用的是阳谋。”

“管他什么谋,能逃出生天就是好谋。”杨金豹侧头望向王庆:“你呢,做了这件事,你还要留在京城?”

王庆摇摇头:“我也不能久留了。现在最大的难题是说服我爹,把他带走。不然将来事发,我爹就会首当其冲被抓。

林遵点点头,正色道:“贤侄孝顺,正当如此。”

王庆心里发苦,要不是怕落个不好的名声,他才懒得管那个恶贯满盈的便宜老爹。

这条脱身之策,最关键的还是打一个时间差。必须要让高衙内确信张氏父女还在家里,张望父女才有机会偷溜出城。不然以高家在京中的权势,林遵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别想把人完好无损的带出去。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机一到,便即出手。

王庆唯一担心的,是高梁玉把握不好分寸,把高衙内给弄死了。

在汴京,高俅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要是死了儿子,绝对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王庆因为王砉的缘故,一时片刻还走不了,要是被官司缠住,那就万事全休了。

叮嘱了十多遍,把高梁玉都说烦了,一脚把他踢出三米远:“师姐我闯荡江湖的时候,你小子还在襁褓里吃奶。这事我自有分寸,你就不要一直在耳边聒噪了。”

王庆不由得轻叹口气。

就这暴脾气,赶上没脸没皮的高衙内,不出人命也得弄个残疾。看来这汴京城啊,真的是不宜久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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