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轻声一笑,“名,有的时候就是枷锁,名声太大,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过多的谀诃和夸奖,往往能让人忘乎所以,丧失自知之明。”

白落裳赞同道:“老伯所言甚是。”

岂止是所言甚是,简直就是太有道理了,有多少世人正是毁于阿谀夸奖。

老头又道:“在这世上,根本没人能做到傲不可长,欲不可纵,乐不可极,志不可满。”

白落裳叹道:“没错,这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

“那你呢?”

“我?”白落裳指着自己的鼻子,无奈的苦笑道:“我也做不到。”

老头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一张很皱的纸。

由于光线太暗,无法看清那是一张什么纸。

纸不只皱还很湿润,上面的墨迹早已经晕染到模糊不清。上面画着一张脸,看起来有些像是一个人的脸,可又不大像是人的脸。

画像的人是谁呢?

老头盯住手中的纸看了半晌,最后也只能露出非常无奈的神情,“都说那人狡如兔,滑如狐,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没有人能抓得住他。”

白落裳往那张纸瞅了两眼,笑道:“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都是一物降一物,传言也只是传言,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他没有弱点。”

“但凡是人,就有弱点。”

“他的弱点是什么?”

“他的弱点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白落裳完全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老头也就没再多说,只随手将纸扔进火堆里烧掉。

白落裳失去了谈话的兴趣,老头自然也失去了谈话的兴趣。两个人围着火堆而坐,各自想着事情。

荒草丛生的院子里,有许多飞来飞去的虫子,它们围着火堆不停的扑动翅膀,赶也赶不走。

白落裳忍不住抱怨道:“这些虫子真讨厌。”

老头道:“习惯就好。”

“难道你已经习惯了?”

“早就习惯了。”

“可是我一点也不习惯。”白落裳困扰道,“我实在是非常讨厌这些虫子,成天围着你飞来飞去,赶也赶不走,打也打不完,甩也甩不掉。不管你走到哪里去,他们总是能阴魂不散的跟着你,无孔不入,无缝不钻。”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明显是意有所指。

如果老头只是一个乞丐,或许就会听不懂白落裳的话,然而此时从老头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显然已经听懂了。

那些追着白落裳满世界跑的人,不正如这些飞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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