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居顶楼的客人们,议论纷纷,谈天说地,很快又换了另外一个话题,皆将目光转向了顶楼的一众文士扪。
一群横跨千年华夏历史的文豪们,聚集一处,虽然把酒相谈甚欢,但也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凝视向墙壁。
那一面长达数米的洁白墙壁之上,绘出了一副风景壮丽的山河大图,似是收纳了一方乾坤。
高山披雾,欲与天比肩,大河九曲连环,涛浪滚滚不尽。
其画作,布局严谨整饬,形色真实而生动,山势雄峻,石质坚峭,皴法斧劈,笔法劲健,墨色淋漓。
画前,一名头戴玉冠、墨发如瀑的英俊男子,锦袍修身,手提狼毫,望着这副画作,却是露出了凝重之色。
文士们,不时有人提出意见,却又被其他人否定了,一众人不断摇头。
“这是怎么了?”
“墙上,那是唐伯虎亲笔画的画!唐伯虎的绘画造诣惊人,又拥有人极境天资,他便想将绘画与修行融合为一,走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路。
那天酒后,他突然间不知得到了什么灵感,挥毫泼墨,作下了这幅画,但他却始终觉得此画有缺,想要参悟此画的缺憾。”
“苏轼、白居易、李牧等人风闻此事,都来到这里观摩这幅画作,因此,反倒成了一场跨越千年的文士聚会,可惜直到现在也无人能够pji此画缺憾。”
“如果有人能够pji此画,其造诣,便是超过了所有人。”
……
“缺了什么呢……”
唐伯虎一脸愁苦,手执一根狼毫毛笔,其上墨水早已经风干了许久,但他仍旧不停在墙壁前面踱步,不知从何落笔。
他正在参悟一门神通,得到了一种灵感,于奇妙状态中,绘制出了从中这幅山水画卷。
此画,超出了他生平的绘画造诣,但却令他觉得画作有缺,他知道一旦自己悟出了画中所缺,他将更进一步,彻底参悟这门画道神通。
领悟神通,最是困难,有些玄奥神通甚至足以领悟百年,毕竟别人可没有龙傲天的那等恐怖资质,修行起来,困难重重。
银纹黑衣、玉带缠腰的白发老者,面容清奇,眸若晨光,此刻轻轻抚须,淡笑道:“伯虎,此画如云似雾,只缺一支能够拨开它的手,可令此画无缺。”
白发老者便是唐代诗人,白居易。
“是啊。”
另一名黑发黑须的祥和老者也不禁微微点头。
苏东坡,宋代文豪。
他初次看到此画,便被惊艳住了,细细品味,又仿佛置身迷境,缺少了什么。
“能解此画缺憾的,必是一位旷古绝今的奇才,画道造诣无双啊。”
“吴道子或许能够看出些什么。”
“传闻,近代有一个叫齐白石的人,画道意境,堪称绝伦。”
众文士皆是表示无能为力,根本解不出这画中缺憾。
其他的食客们也只是看一个热闹。
龙傲天看向囡囡,微笑道:“看出来,缺了什么吗?”
“似乎,缺了一股气。”
囡囡将自己心中想法,如实回答。
“哦?”
闻言,龙傲天也不禁露出一抹诧异
前世的唐伯虎,pji这幅画用了足足三年时间,在pji之时,也是他顿悟之时,修炼成了自己的成名神通。
后来,他遇到唐伯虎,后者曾经与他把酒言欢,谈及此事,笑谈自己当时是如何一个偶然间的pji了画中缺憾。
他想不到,囡囡这么快就能一言道破,少女才情,令人叹服,不愧是未来能够成就狠人女帝。
“不参破此画,我便永远留在这里!”
唐伯虎双目灼灼,下定狠心,抓起一壶酒,仰脖大灌了一口,体内似有火焰腾腾燃烧。
他知道如果能够pji此画,将于他修行的这门神通有大帮助。
众文士唏嘘,皆一筹莫展。
倏然,一道身影走过,抓起唐伯虎手腕。
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这个清秀少年,唐伯虎一愣,疑惑问道:“这位,你是……”
周围文士与食客们也皆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这名少年要做什么。
龙傲天一笑,将唐伯虎手中毛笔取下。
“我来帮你,pji此画。”
“他是谁?”
“好大的口气啊!”
“如果真是如此简单,这么多文豪画匠岂能犯难了数日?”
“显然就是哗众取宠罢了。”
听到少年的话,众人起初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旋即又变得不屑。
这些名传千古的文豪们,在这里研究数日都没有任何头绪,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少年,刚一来,竟然就敢直言pji此画?未免太不把这些文豪们放在眼里了,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这人,能够pji此画吗……”
不远处,一名天青古风衣裙、将美好身段包裹得玲珑有致的清丽女子,长发如乌水流下,杏目望向龙傲天,其中闪耀出一缕璀璨精光。
唐伯虎眉头一皱,最终又眉头舒展,有些无奈的道:“兄台,可不要开这种玩笑。此画中隐有缺憾,我在此处,已经参悟了半个月,也依旧不曾pji半点。”
白居易轻捋白须,淡淡开口,带有一抹冷意,“小友,可不要胡乱吹嘘,而破坏了此等画作,那将是罪过。”
其他文士,纷纷应和。
连他们参悟数日也根本毫无进展,又怎么是这名少年可以随意看穿的?
“一试便知。”
对此,龙傲天淡然一笑,玄气化作锋利的刃,将唐伯虎的手指破开一个小口,有血流出。
“你要做什么?”
“这简直就是个疯子!”
这一幕,令得周围人大惊。
不顾周围语言,龙傲天抓着唐伯虎的手指,在墙壁的山水画卷上,笔走龙蛇的胡乱画了一圈,最终又狠狠落下了一个点。
“太气人了!太气人了!”
“绝世画作,毁于一旦啊!”
“我就说他是来捣乱的吧,果不其然!”
看着眼前染上血的画作,众人皆是惊愕,旋即变得无比暴怒,纷纷出言斥责。
文人最重这等作品,这般破坏佳作,无疑是他们最不能忍受的行为,如刀割一般。
“这……”
然而,唐伯虎却根本没有在意手上的那点小伤,双眼迸发出无尽璀璨的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看似鬼画符的血迹,眼睛宛若两个小太阳般明亮,蓦地,狂喜道:“大妙!大妙!大妙!”
唐伯虎口中连呼大妙,兴奋不已,看得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未完。”
龙傲天将手一招,那名青衣女子面前的玉酒壶,直接飞入龙傲天手中。
噗!
龙傲天喝下一口酒,对着墙壁上血迹,喷出一股细蒙蒙的酒雾。
刹那,血迹遇见酒雾,徐徐扩散淡化开来。
因为刚刚带血手指落下,其着力的不同,令深浅有了变化,在此刻更加体现了出来,仿佛一片浓淡巧妙的殷红霞雾。
而最后那个狠狠落下的点,又仿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朝阳般。
最终,这幅壮丽山水画作,变成了一副难以想象的意境画作,雄峰奇险,河流蜿蜒,天地漫云,忽有一轮红日初升,染红雾云,照耀着亿万里山河!
画中一切迷雾,都被一双大手撕开!
无尽豪迈磅礴之意油然而生,画有了灵,仿佛不再是一个画面,而是有了时空的流动,将众人引入一片新的乾坤,演化出了一种无法寄托于言语文字的道理!
“这……”
“世间竟有如此手段?”
所有人皆震撼,不可想象,少年竟然用如此手段圆满了画作,堪称惊世绝艳的一笔。
白居易与苏轼相顾,唯有骇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唐伯虎的双目放大,脸上狂喜之色愈发浓郁,困扰脑海中的一切都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对于别人而言,圆满的只是一幅恢弘磅礴的画作,但是,对他而言,则是对于一门神通的领悟急剧增涨,令他有了极大收获,真正的参悟了一种道理。
“兄台,大恩啊!”
唐伯虎对龙傲天,面露诚恳,深深一拜。
“这是我欠你的一顿酒钱。”
龙傲天简单一笑,并无多说,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座位上。
“欠我的……一顿酒钱?”
唐伯虎顿时觉得有些发懵,自己似乎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少年啊,难道他是自己未来认识的人?
那名青衣女子的双眸越发璀璨,眼前少年的举动,无疑也令她大感惊艳。
她自负一身才情不输男儿,然而,面对这幅画作,却也被困扰了许久,想不到少年用了如此超人想象的方法pji掉,令她心头出现了悸动。
“师尊,想不到你还懂画。”
望着回到座位的少年,囡囡银色面具背后的双目,露出了一抹淡淡笑意。
“我可不懂,从前听人提起过罢了。”龙傲天微笑。
很快,酒菜上桌,菜香扑鼻,天空中亦下起了蒙蒙细雨,笼罩天地。
这时,唐伯虎端着酒杯前来,脸上带着浓浓敬意,“承蒙兄台指点之恩,伯虎敬兄台一杯薄酒。”
龙傲天助他参悟了一门神通,这是极大的恩情。
“客气了。”
龙傲天举杯。
这些,不过都是他前世听唐伯虎对自己讲的,自己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罢了。
其他文士也纷纷前来敬酒。
面对少年,白居易略有惭愧的笑道:“老夫眼拙,还请小友莫要见怪,这杯酒,是我赔的一个不是。我已一把年纪,尚且以貌取人,实为不妥。”
“老先生言重了。”
龙傲天与白居易、苏轼、李牧等人饮了一杯,也没有推脱。
对于龙傲天来说,这些文人,虽然书生气很重,但也有着自己的原则与恪守,倒也不错。
斜风细雨,为天地带来了一股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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