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灰区,烟花街。

虽然天色已晚,但是这条街却丝毫不缺乏人气,街道旁的各个店里点着对于贫民区有些昂贵的魔法灯,灯光映衬着门口花枝招展招揽顾客的流莺,一种淫靡暧昧的气息在这条街中缠绕不散。

灰区不乏取乐者,贵族区的中下层居民,灰区的帮派成员,过往的商人,上岸消遣的海盗,组成了烟花街庞大的顾客群。

烟花街最里,一座深黑色的大院,整条街只有这里没有魔法灯的光芒透出,大院门口站着几个面相凶恶的职业者,似乎是护院的打手,每当有人靠近这座大院,都被门口的打手斥退,不服气的就被几下打翻,丢到了不远处的臭水沟里。

这里是黑魔的总部,首领黑魔的居所。

黑魔帮的每代首领都叫黑魔,现在的首领是在七八年前上位的,其为人狠毒,手段肮脏,在贫民区呼风唤雨,灰区近乎七成的娼馆都归于他的名下,不法的走私奴隶生意也日益庞大,给他带来了可观的收益。

屋里的议事厅,黑魔坐在长桌一端的高脚椅上,黑魔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典型西方男子,他的脸上有交叉的一对刀疤,显得他本来不算很吓人的脸孔狰狞无比,他左手端着装满了如鲜血般红酒的高脚杯,右手托腮,支撑在桌面上,上下打量着跪在他身前的人。

假如让王权来看跪着的人,一定会觉得有点眼熟,他就是白天与王权起冲突的三个职业者中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一名一阶的游荡者,吃了王权一记肾击昏迷不醒,后来被黑魔的人救了回去,不过一身的衣服财物都已经被人扒了个精光,现在光着身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看上去十分可怜。

“来,说说吧,怎么回事。”黑魔百无聊赖的晃着左手的酒杯,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是...是花蛇老大!花蛇老大他在无名街的地界发现了一个美人坯子,就带我们上去抓人,没想到碰到了无名街的头儿,他们一点道理都不讲,上来就拔刀杀人,我们...我们敌不过他,就变成这样了...老大,那个无名街的小杂种太猖狂了,他这是在打你的脸啊,花蛇老大报了您的名字,那个小杂种半点也不顾您的面子,依然出手杀人啊!老大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趴在地上的游荡者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惶恐,虽然有点添油加醋,但是大体的事件却也和事实相差不多,他不敢撒谎,若是让黑魔知道他撒谎,他一定会后悔没有死在王权的刀下的,至少还能求个痛快。

“哦?”

黑魔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怎么,去别人的地盘抓人?你们受委屈了?要不要我去把无名街的那个七八岁的头儿给你们抓来,也扒了他的衣服,让你宰了他出出气,顺便给你的花蛇老大报仇啊?”

黑魔说话慢条斯理,但是就是一个傻子都能听出他说的是反话。

“老大...我...我...”地上的游荡者被黑魔的语气吓得说不出话,结结巴巴的反复重复着几个音节。

黑魔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猛然起身,将酒杯狠狠的摔倒了地上的游荡者的脑袋上,价值不菲的琉璃杯摔的粉碎,杯中剩余的红酒与游荡者流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让人分不清酒和血的区别。

“老子五年前就他妈的说过,你们出去做事,惹了老对头白魔也好,惹了最强的铁锚也好,就算是惹了那个疯子一样的血手,老子也能罩住你们,你们给我做事,我就得护你们周全,这是规矩,可是我还定了个规矩,是你们他妈的千万别给我去惹无名街一老一小两条疯狗!老子说过的话,你们都当做耳旁风是么!”

黑魔暴怒的起身,将地上的游荡者骂的狗血淋头。

“用你们那装满了大便的脑子想想,那群东方人占据了无名街附近那么大的地盘这么久,几乎所有灰区的酒馆都挂的他们的旗,一群外来者!他们凭什么?”

黑魔似乎不解气,踹了地上的游荡者一脚。

“灰区五大势力,这些年来那家没换过头儿,那家没出过事,可就他们无名街铁打一块,没人敢惹,你们就不明白为什么?!”

黑魔气急了,脸上的疤痕都充血涨红,一副择人而噬的野兽模样。

“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当上这个头儿的么?”

黑魔突然坐下,面色平静,仿佛刚刚大发雷霆的不是他。

“七年前,那群东方人刚来余烬城,占据了几条街,那几条街服他们的活到现在,不服的都人间蒸发了。后来那个东方老头去找当时几大实力的头目谈判,要他们承认无名街的地位,承诺不去招惹无名街,他的实力太强了,其余的首领迫于那个老头的实力,都忍了!毕竟那几条街也不是什么繁华地界,酒馆在灰区也不算赚钱的生意。”

黑魔扭了扭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接着说道:“当时我的老大,上代的黑魔,一名四阶接近五阶的高级战士,他并不服那个东方老头,那个老头的实力虽然强大,但是黑魔帮那么多职业者,用人堆也能堆死他。”

黑魔说道这里顿了顿,地上的游荡者似乎被这种秘辛吸引,也不管身上的伤势,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然...然后呢。”

“然后?”黑魔挑眉看了一眼,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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