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星期六。下午上了两节课就放学了。
学生们纷纷出去了,杜宏还在翻着地球的红飘带。
“咿,班长学习得连星期也忘了,两年后一定是名牌大学生。”吴芳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坐在前一排的座位上。
杜宏抬起头,揉了一下眼。
“学啥呢!看小说哩。”
吴芳伸手去看书的封面,杜宏松开手。
她轻声念了一下书名,准备拿书,杜宏忙用手压住书:
“你别看,不适合你看。”
“咿,适合你看就不适合我看?”她一把拉过书,冲着杜宏调皮地笑。
她的活泼近乎野野得会打破一切沉闷的气氛。
“好看吗?”她边翻边问。
“嗯,还不错的。读书主要是看能否从中取得一定教益。”
“可以借一下吗?”
“如果不影响你学习的话。”
“啊,太感谢你了!我也想学习一下文学。”
他总是不敢正视她,心老是莫名其妙地突跳。
吴芳望了一下窗外,低声而充满期望地说:“哦,今天天气真好……可以出外面走走吗?教室里太憋闷了,学得也太累了吧?出去放松放松?”
杜宏迟疑了,这是校花第一次请他“走走”,而且还是那个“她”。
“不敢?呵呵。”吴芳大胆挑衅似的望着他表情看上去倒很自然,像在开一个玩笑。
不敢?哼,这有什么?我又不是一个小封建!
两人向校园外东面的那条小路上缓缓走去。
杜宏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奇、神秘,压抑?好像又不全是在她面前他总是有那么一种不自然。
他心惊地问自己:这就是那个“早恋感觉”吗?
他老是和她不能并排走,一会儿靠前一会儿靠后,但相距从不超过半步。
她的脸微微泛红,有时还不经意地向后望望时而用眼的余光悄悄瞥他一眼,举止也很不自然。
而她越是那样,他心里越是疙疙瘩瘩。
许久沉默地走,谁也不知该说什么,开始说什么。当然出来并不是为了“走走”。
正是盛夏季节。前方那条河明光闪闪,传来阵阵淳朴的水流声……
“风景还是不错的。”他终于找到了话,终于这么开始了第一句。
“不错?算什么风景!颐和园、长城、西湖那才算上真正的风景。”
其实,任何地方都有各自的风景而且自有别样的妙处。因此,不是缺少风景,而是缺少发现风景的爱心。
“你去过北京和杭州?”
“当然去过!”她滔滔不绝起来了,“我爸还领我去过广州、上海等地。去过大城市,再回到咱县,就觉得县落后得让人难受。我们中国落后,而我们这黄土高坡更落后了。你看一千二百年前发明的二牛一人犁耕法,咱们这儿至今还用,真不知还能传承几千年!和美国农场的现代化比起来,真是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
杜宏从未去过大城市,更未到过美国,只能神往、想象。
“有时间我爸要引我去广州。去了那儿如有条件还想去台湾,我表姑住在台北。”
“哦,出去还真能开开眼界呢!”
她此时已没半点忸怩,谈笑风生。
“我爸混得还不错的,我就很佩服人家的立身处事。”
夸耀家庭的优越,当然最好先夸父母有本事。
他已深深地感动她和自己间的距离了,也许相距不仅是几千公里了,心距。
“我也很敬佩我的父母。”他慢条斯理、一字一板得意地说。
“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他笑了一下:
“我父母是双职工,劳动不劳动,迟劳早劳都没人管,十分自由。”
“看来一定了不起。”
“但是,从来就闲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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