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管事老远就看到路中央站着一人,且模样不善。

管事是不认识陈兴的,但不认识人不要紧,陈兴身上的官服是认识的,后面也是挎刀握棍、凶神恶煞的主,那也是穿着衙门标准‘制服’的……

管事立刻上前。

得了机会能停下,那管事也是趁机提了好口气,这才问道,“请问……”

陈兴却看也不看管事,只朝后面的那些人喝道,“轿子上坐的,赶紧给我下来!”

……

林日新是一只坐在轿子里的,突然感觉轿子停了,不由问道,“怎么停了?到县衙应该还早吧?”

仆人:“启禀老爷,前面有人拦,好像还是个官……”

林日新嗯了一声,掀开轿帘一看——那官色、那补子……立刻从轿子里钻了出来,也不用仆人扶,慌慌张张的就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县太爷啊,我可终于看到了……”

……

陈兴原本还想好好教训这林家人呢,不想突然从轿子里钻出一个七老八十的老爷子,头花胡子都白了,还颤颤巍巍的往自己这边跑!

待林日新走到自己跟前,陈兴赶紧退一步避开,“我靠!不会又是个碰瓷的吧!”

“碰瓷?”林日新先是一呆,旋即反应过来,立刻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两手拍着大腿,“县太爷把我林日新看成什么人了!”

一瞧这模样,陈兴立刻想起大街上坐在大街上耍无赖的老太老头,立刻对身后的衙役道,“你们作证啊,我可没怎么样他!”

见众衙役点头表示愿意为自己作证,陈兴这才道,“赶紧的,把人交出来!”

陈兴没有指名道姓,林日新却明白陈兴意思,闻言立刻朝管事一招手,立时,后面抬的担架上前——虽然头上裹着白布,可陈兴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昨天管林光远叫爹的那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昨天还耍横呢,现在却躺在担架上有出气没进气,双腿位置也裹了布,还有丝丝红色渗出……虽然不曾验证,但两条腿估计是断了。

这时候,管事也把拐杖递给了林日新。

陈兴这才意识到,感情这老头也是拄拐杖的!

可……刚才没拐杖,这老头是怎么跑那么快的?那速度,比一般小年轻都要快啊。可见人类的潜能是无限的,真遇到事,入土的老头也能爆发。

林日新走到担架旁,刻用拐杖在那年轻人脑袋上使劲敲了敲,“起来!”

年轻人还没睡醒的模样,“二大爷,我腿都被你打断了,我还怎么起来啊。”

二大爷?

陈兴这才想起,昨天这人称呼林光远‘爹’!那林光远看上去都七十多了,这年轻人才二十多的样子,怎么可能是父子!就算是老来得子,也有点说不通啊。昨天心思都落在那个林光远身上,竟然忽略了这茬!

林日新却已经在解释了:“知县大人,我林家出了不孝子啊!”

经林日新一番了解释,陈兴这才明白原委:昨天那个林光远是出了三百两银子请这个年轻人帮着演了一出戏!

年轻人还一副苦大仇深模样,“演一出戏就能得三百两银子,这么好的事谁不干啊,结果他给的银子都是假的!还落这一身伤,我都亏死了!”

林日新又是一拐杖敲下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爹可还没死呢!你就认别人做爹了!”说着又对陈兴道,“他爹听说这事,当场就气晕过去了,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说着又是一拐杖,“我林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出了这么个不孝子!”

林日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陈兴却是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立刻吼了出来,“感情我就这么被白白耍了?!”

说着就是上前抓起那年轻人的衣襟,“昨天找你演戏的那个老头在哪里!”

被打断了双腿,正是不能动的时候,如今被陈兴一把抓起,那年轻人疼得眼泪星子直往外冒,两只手还想挣扎,可越是挣扎,陈兴抓得越紧。

瞧着年轻人痛成这样,林日新也是一阵心疼,在一旁劝道,“县太爷,您松手啊……这人要是能找到,我林家早就给您抓来了,哪能要您亲自动手啊。”

老头都主动上门认错了,还把这小子的腿给打断了……都做到这份上了,一般人还真不好多说什么。要是还紧抓住不放,好像于理不合。

本来憋了一肚子气,如今这情形,陈兴有气无处撒。

正思量着怎么报仇,陈兴随意一瞥,看到渗血的断腿,当下一拳打在断腿处!

有没有打碎骨头,陈兴是不知道的。但自己这一拳打下去,那年轻人立刻尖叫一声,疼的脸都白的没有半分血色,直接当场昏死过去。

看着林日新有话要说的模样,陈兴冷哼一声,“本官可不是报私仇!本官粗通医道,一眼就看出骨头接歪了,所以故意打了一拳,你们回去重新接吧。你们找的是哪家的庸医?以后不要再请他看病了。”

说不是公报私仇,可谁不知道陈兴这就是公报私仇?

可陈兴打了这一拳,老头知道这事算是了了,因而没有半分恼怒,反而从袖口里逃出一张银票,“知县大人医术了得,这算是……诊费?”说着,又对担架上昏死过去的年轻人道,“赶紧给知县大人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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