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深深误觅王孙14
张容瑾走出内室,到了小庭落中,一路有不知名的野花肆意地生长着,也许是道教顺应自然的原因,道观中人不曾对其刻意打理过。看起来倒是别有意趣。
张容瑾握着手中手帕,想着要去后山寻寻那方布帛。
天色微青,云扶扶摇摇漂浮,张容瑾看着那天高云淡,忽然就想起了窦归舟,他给她的感觉,也是这样淡然而平静,看向她的时候,那双眸子却是那样深,那样的墨色浓烈。
也许这样的眸子,这样的眼神,天生就是这样的罢,某一刻会突然让她觉得很熟悉,细看,却又觉得陌生。
让她捉摸不透,看不穿他眸底的情绪。
张容瑾缓行于小陌上,也许是时间还早的原因,并没有多少人在道观礼拜。一路上擦肩而过的都是慈微观中的师父们。
张容瑾登上短阶,看见邓婳站在不远处的半拱门中,身后浓绿的树木作了她的陪衬,而她一袭朱红立于其中,这样浓烈的颜色冲突,竟衬得她的侧影有些孤寂和淡漠。一时间,她竟觉得邓婳眉目间流转的那份气质有些像她方才脑海中出现的窦归舟。
对于吮痔固宠的大夫邓通,张容瑾不清楚,亦不愿盲目地将邓婳与其归为一类。
对于眼前的邓婳,她分明觉得真实。拥有少女的天真和浪漫,也爱幻想,也有喜欢的人。对于只帮了她一次的张家三小姐,她可以牢牢记住,对于别人的构陷嘲讽,她只字不提。
到这个地方之后,她竟觉得没有人比眼前的少女更真实和热气腾腾了。因为只有她,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像是这个年龄的小姑娘,有幻想有小愁绪。而目前为止她遇到的其他人,都是千篇一律,束缚于礼教之中的,她看不出他们灵魂的差别,她只觉得无味异常。
所以对邓婳,她有一份无由来的亲近。
也许也因为邓婳与那些人有着不同之处,敢想敢说,不会将自己困在礼教中。与现代人的思维有几分相似,让她感觉到了熟悉。
邓婳轻转半身,“姐姐。”
张容瑾笑着应道:“妹妹今日这身流仙裙倒是怪衬人的。”
邓婳笑道:“姐姐好眼光,这是宫里的娘娘赐的,自然是该与众不同些。”
张容瑾道:“妹妹要去哪?”
邓婳道:“今日我的继母要来慈微观求签,拦墨特地嘱咐了我要在门口等着她来才是。”
拦墨是昨日邓婳身边的那个侍女。
张容瑾琢磨着邓婳的语气,想来邓婳与继母的关系当是不太好。邓婳的话中透露着不情愿的意思,也未称继母为母亲,而是直言继母。
张容瑾道:
“如此,便不扰妹妹你的事情了,姐姐还想回去看看诗文,此厢便告辞了。”
邓婳抓住张容瑾的袖子,
“姐姐留步。”
“姐姐不知道,我这位继母向来是个喜欢挑刺,在众人面前给我难堪的,偏偏我嘴笨,她每一句话我都无可辩驳,所以想请姐姐跟我一起,姐姐只需陪我一会儿便可,我只怕我一个人会因为她忍不住在众人面前失了仪态。还请姐姐届时提醒提醒我。”
邓婳看着张容瑾,眸中带了祈求。
张容瑾垂眸,指尖划过掌心的手帕,也许,待会儿再去寻也是一样的,
道:
“若是妹妹需要的话,我便陪着妹妹吧。左右我没有急事要办。”
邓婳面上愁颜一扫而空,笑起来,
道:“多谢姐姐体谅。”
张容瑾陪着邓婳在道观中渡步,
邓婳忽然道:“姐姐可还记得,姐姐帮我的那次宴会上姐姐所作的诗?”
张容瑾道:“时间委实是太久远了些,我已不记得了。”
邓婳道:“那姐姐对我之前对那首诗的解析可还有印象?”
张容瑾道:“印象亦无了。”
张容瑾现下倒是有些后悔起来,昨夜该让繁弦将那次宴会上的事情讲给她听的,如今临时被问起来,只怕她是一点也回答不上。
邓婳道:“既然姐姐不记得了,妹妹想再给姐姐重述一遍可好?”
张容瑾点头:
“正好,我也想听听婳儿的见解。”
“季秋花定知无客,
鹂啼始觉是君来。
寒烟霜华败延年,
雪夏荷冬君来见。”
“季秋花定知无客,鹂啼始觉是君来。
依妹妹所见,这两句是说院中的菊花没有动,所以知道并没有客人来,但是院中的鸟一叫,却总觉得是有人来了。而这个人妹妹以为应是心上人。”
邓婳继续道:
“寒烟霜华败延年,雪夏荷冬君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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