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这么漂亮,我怎么舍得呢?”乔治摇了摇头,打趣了一句:“但现在,我大概知道那些关于你的流言是怎么来的了。”

维尔特愣了一下,随后只能尴尬地发笑。

“维尔特男爵,说说你的生活吧。”乔治随便抛了一个话题。

他面对的很可能是一个伪装成商人的末日教徒,既然是伪装就肯定提前准备了很多东西,包括现在的身份和对话,但是无论怎么准备,从日常入手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一个人能伪装现在的性格、生活、习惯,但过去总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而乔治要做的就是从这些痕迹里推断出末日教会的情报。

“就从你的出生说起。”乔治圈定了一个久远的话题,这既不显得突兀,也不容易造假。

“那还真是令人怀念的一段时光啊。”维尔特男爵微眯着双眼,脸上流露出一丝思念:“我的家乡就在北境,而且在最富庶的贝斯纳城。那里原本是北境大公利奥波德的领土,自北境大公惨死后,现在貌似是安格劳斯子爵的册封地。”

“惨死?”乔治抓住了一个很奇怪的词语,他的家臣告诉他北境大公可是战死的。

“啊……战斗到精疲力竭而惨死。”维尔特男爵立刻补充道。

乔治点点头:“你继续。”

“乔治殿下应该知道我是个纺织商人吧?”维尔特见王子殿下点点头,便继续说道:“其实我的父亲是个屠夫,而我的母亲是位圣光教徒。”

“还真是个奇怪的组合。”乔治笑道。

“是啊……没过多久我的母亲就死了。”维尔特男爵面色毫无波动,仿佛只是旁观者而不是亲身经历者。

“我的名字,巴鲁姆,在圣光教中寓意着鲜血。因为我的父亲是屠夫,于是他们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维尔特带着一丝自嘲:“他们觉得我以后也会成为一位屠夫。”

“但是我却反而像个女孩子一样,特别喜欢纺织。每天就盯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他们身上的衣服让我陶醉。”维尔特的目光穿过了乔治,仿佛回到了当年车水马龙的街道,人们来来往往,一个小男孩在街道正中间。

“穿着祭袍的主教、袍子上有歪歪曲曲符文的奥术师、法袍上星星点点的星术师、穿着盔甲的骑士、穿着学士服的学者们……那些漂亮、高贵的女士,清晰地展现着外裙、束胸衣、包头巾、紧身绣花衣、鲸骨裙撑和各个时期的绝美衣服。”维尔特一边说一边比划,双手挤着自己的腋下胸口,把胸部的赘肉压得快变形了:“您知道吗,那些女人们穿着这么紧的束胸衣,都快呼不过气来,还有这么细的腰束衣,能让骨头变形。”

“但是即便让身体变形,也要套上绝美的衣服,在死亡的剑刃上跳舞,这是多么美妙。”维尔特从陶醉中慢慢清醒过来:“后来我的父亲也死了,我穷困潦倒——我有恐血症,以鲜血为名的巴鲁姆居然害怕鲜血,连一只猪都杀不了。一度以为生活过不下去时,一位马戏团的小丑帮助了我,是的,王子您没听错,一位小丑。他很善良、温柔,虽然不富裕,但给了我一小笔钱。我靠着这笔钱设计了一些衣服,靠买衣料、做衣服、卖衣服维生,后来做得越来越大,有了自己的纺织坊,招募了雇佣工、仆人,才有了现在的我。”

“虽然无聊又卑贱,但这就是我作为巴鲁姆的半生经历,王子殿下。”维尔特男爵笑着结束了自己的陈述。

“相反,我认为很有趣,这是成功大商人巴鲁姆·维尔特的传说。”乔治回以微笑:“那么,感谢你的分享,男爵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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