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朗朗。
沙海飞鹰。长空如洗。
天上有星星。星光在沙海中看来仿佛更明亮,这七个人已在沙海里走了三天。
今夜一过,有两个人将要离去。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铸剑师”胡大海的两个徒弟。
——瘦的、高的,八尺长身,这个人叫公孙无恨。
——胖的、矮的,七尺短身,这个人叫上官金鹏。
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突然决定离去。
这七个人已经结伴行走了大半个月。
从秦地来到苍漠入口,谁也没有提过要分道扬镳。
可是今天清早发生了件事,让七个人产生了争执。
这件事要从红日初升时开始说起……
原本这里也不是只有七个人和七匹马。
清早的时候,还有一只骆驼跟着他们。
可是人有七个,骆驼仅有一只,该怎么分?
现在,七个人已快饿得晕过去,只要风一吹,随时都会有人摔下马来。
七个人的情况都差不多:嘴唇干裂,脸、耳、口、鼻等处,已被黄沙覆住了。
如果不是七人互相认识,就算此时面对着面,也难以立刻就认出谁是谁?
甚至就算是都认识,有时候叫错了名字也是常事!
这不?上官金鹏就把公孙无恨叫错了好几次。
这是第三次。他勒过马首,回头道:“老虎,你确定姓盖的去了苍漠?”
此时,沙海上空有飞鹰在盘旋,盘旋在被红日染遍的血空下,在等着有人死去。
这七只飞鹰看起来和他们一样,饿得随时都会从天空中坠落而亡。
它们也想吃点食物,也想喝点水。
人和飞鹰都同样饥饿,饿得要命,随时都会死去。
七个人从风沙客栈抵达这里,公孙无恨等人已走了三天。
除了喝过几口水,吃过几口干粮外,再也无处可以进食。
无论谁如果长时间不进食,肯定是会死的。
死了就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们还没有死,而且还很坚强。
世上有一种人越是遇到险恶的环境,越是能发挥出求生的毅力。
——公孙无恨无疑就是这种人。
当七只飞鹰一路跟着他们,不断作出俯冲的动作时,公孙无恨心里已知道,他们七个人正在面临着一场威胁。
这场威胁是巨大、不可避免的。
因为仿佛只要有人轻轻坠倒,顷刻就会消失在天空中。
这些飞鹰看起来虽然和他们一样虚弱,眼睛却很明亮,爪子更是尖利无比。
一只快要饿死的苍鹰在天空中飞行时,原本是极慢的。
就算不是极慢,也难以达到很快的速度。
它们飞行的时候,需要消耗很大的力气。何况是攻击敌人?
可是,随着七个人深入沙海天地,七只飞鹰跟随马队的速度突然间变快了。
就好像受到了某种威胁,如果不尽快完成任务,就会受到某种更大的惩罚。
这种惩罚丝毫不亚于它们的生命遭到威胁时的压力:无助、惊恐和逃亡。
公孙无恨一直坐在马背上,闭着眼睛已快要睡着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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