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便又坐在了那卖馄饨的小摊上,一边等着老板上菜一边注视着马路对面。

天还没黑尽,但景芝楼上层层翘起的飞檐之上,灯光却已点亮,和着刚升起的一轮明月,犹如点点繁星。

此时正好是饭点,底楼大门里人们进出不断,李全从大门看进去,便能见着大厅里食客盈满,人们一边吃饭,一边舒意畅谈,显得十分热闹,他又将目光移到二、三楼,注视着那些临街的朱红窗户,不知那姓辛的衙内在不在里面。

不得不说摊贩的速度很快,没等多久,一碗葱绿面白的馄饨就上了上来,还冒着热气。看着这诱人的馄饨,李全食指大动,不过他也没有忘了正事,吃了两口便向摊贩问道:“老哥帮我打听了没有?这两日里面可有什么贵人的筵席?”

“诶,我向我那兄弟打听过了,这几日没有,要等到四日后的晚上,刺史家的公子宴请了巡检司的人。不知小兄弟让我打听这个做什么?”

“哦,无什么大事,只不过有些锁事要找那辛公子相商,却不好相约罢了。”李全将时间牢牢记住,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正盘算着如何布局,不过街边却传来了打骂声音。

李全循声望去,马路对面的景芝楼前,一个刀疤汉子扯着一个乞丐模样的男子正在争吵着。

那刀疤汉子身着一身短打,肩上挎着个干瘪的棉布褡裢,两只臂膀显得非常有力,刚迈着粗壮的小腿从景芝楼里走出来,显得十分精悍,不过看他模样不像富户官绅,倒像是个行伍中人。

再看被打的乞丐身上,衣衫如缕,勉强遮蔽着他瘦弱的身躯,怀里捧着半只别人吃剩下的烧鸡,脚上穿一双破旧草鞋,而年岁瞧着跟李全差不多大,却不知一个乞丐怎么会跟那刀疤汉子起了冲突。

李全坐在凳上,心中起了几分好奇之意,慢慢看着事情的发展。

此时,刀疤汉子从褡裢里掏出个钱袋,一脸愤怒地说道:“我这褡裢之中本来有纹银二十两、铜钱两百枚。”说完就向着周围的人扬了扬自己的褡裢。

然后又将钱袋里面的银子取出,冷冷的说道:“不曾料到,出门之时,被这臭乞丐一撞,钱袋之中就只剩下二两银子和十几文铜钱了,那定是被他偷了去!”

那乞丐男子被他扯住领子,挣脱不开,只能喊冤,自己是根本没有偷他的钱啊。

刀疤男子听他说没偷,就用指了指他怀中的半边烧鸡说道:“一个穷乞丐哪里有钱去买烧鸡吃,定是偷了我的钱去买的。”

乞丐大叫冤枉,抖了抖自己的衣服,表示身上并没有钱,同时向他解释道:“这是别人舍给我的,不是我买的。”

刀疤汉子见他还敢争辩,一时便怒了,对着乞丐就是三两拳招呼下去,一下就将他打倒在地,不过刀疤没有停止,反而继续踢打着他,嘴上还在叫喊着:“一个臭乞丐也敢撞大爷我,不知死活,爷说你偷了你就是偷了,还敢争辩。”

那乞丐男子吃痛,只能不断蜷缩着身子,犹如一条将死的野狗一般躺在街边,任由他踢打着,但他也不讨饶,只是将怀中的烧鸡抱紧,自己默默承受着。

乞丐就这样蜷缩在街边,街上人来人往,但一个臭乞丐并不值得他们停下脚步。

李全见他年纪跟自己差不多,无缘无故的招来一顿毒打,且看他身子虚弱,要是在打下去,怕是要殒命于此了。于是看不下去了,起身向着刀疤走去。

那刀疤男明显就是想打乞丐出气的,至于他说褡裢中有二十两银子,肯定是无中生有的事,于是起身向着刀疤走去。

李全上前将乞丐扶了起来,看了下乞丐的伤势,嘴上出言劝道:“朋友,出了气就行了,没必要往死里打吧。”

不过他也不怕刀疤出手攻他,自己虽不是刀疤的对手,但好歹前世因为身份特殊,也算是练过的,所以只是盯着对方的动作,准备来个以静制动。

刀疤听有人阻拦自己,回头一看,一个二十来岁的庄稼汉,不由的被逗笑了:“哈哈,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爷的闲事?”

话还没说完,果然就是一拳向着李全打去,看李全的眼神之中也透露着不屑。

围观的众人也是摇了摇头,为李全感到惋惜,看他这瘦弱的身板,估计是逃不过这一拳了。

然而众人没想到的是,李全早有准备,一个侧身就躲开了这一拳。

不过刀疤汉子经验十分丰富,见自己右手一拳虽然落空,但拳势未尽,于是就想化拳为爪,向着李全抓去。

但是李全又怎会给他机会,见他一拳落空,伸出左手就势握住了这一拳,同时右手朝着他脸上挥去,扑的只一拳,正好打在他的鼻梁上,打的鲜血直流,鼻子歪了半边,像个酱油铺似的,咸的、酸的都流了出来。

站立在一旁的乞丐都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话都不会说了。

刀疤汉子吃痛,弯下腰身,赶紧用手堵着鼻子,但嘴上却还是放着狠话:“你敢打爷爷?那这乞丐的钱我今天是要定了,没钱就拿命来抵吧。”

“哦,你还想要钱?我没看错的话,你这褡裢之中就只有一个小钱袋吧?”李全见他还敢威胁自己,便决定今天给他个教训,于是冷笑着问道,但说话之间,却是气质突变,浑身充满了杀伐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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