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虚扶着管皇后起身,左右宫娥上前,帮我和管皇后略微整理了下裙衫仪容。
管皇后伸手亲亲热热的执了我的手,几步行至殿门处。
我落后半步,亦步亦趋的,低头乖巧侍立在管皇后身侧,视野里,划过一角明黄金龙文的袍角并着同色金丝盘龙祥云纹软靴。
头也不曾抬,就跟着管皇后屈膝行礼,口呼:“儿臣恭迎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我在这,那盘龙金靴明显的在原地顿了顿。
积威甚重的声音在上方响起:“都平身吧。”
我谢了恩,起身虚扶了管皇后,一起侧过身,待得那明黄身影越过身前行过,才一前一后的往殿内行去。
待父皇母后,在主座上一左一右,坐好。
我仍低垂着头,乖巧的侍立在一侧。
那道略带不悦的目光扫了我一遍,便不再开口。
殿内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还是管皇后一手柔柔的拉过我,命人添了个锦墩,赐我坐了。
才一团和气的道:“真是巧了!刚丹凰还与臣妾说,想着嫁期将至,以后祭奠贵妃姐姐多有不便。特来臣妾这里,请道懿旨。想出宫去云连观斋戒沐浴几日,为贵妃姐姐祈福祈愿,誊写经文。”
管皇后说到这里,拍了拍我的手,一派慈母贤妻的温文模样,眼风扫了父皇越加紧绷不悦的脸。
继续和煦道:“因着婚期将至,离王又甚是满意公主。臣妾怕事关朝堂臣工,万一护卫不周,出了什么闪失!正想陪丹凰去乾曦宫,面见陛下呢!”
一番话说得娓娓道来,不疾不徐,似三月春风,该点的都点到了,又半点不得罪,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我暗暗道:果然,后宫头把交椅,不是谁都坐得了的。
话音刚落,我忙屈膝下拜,以头触地,不卑不亢禀道:“启禀父皇,儿臣恳请父皇,念在儿臣一片纯孝,准许儿臣出宫为母妃沐浴斋戒七日,祈愿祈福!”
我跪伏在地,毕恭毕敬。
“抬起头来。”
我道了声:“是。”缓缓抬起头,时隔八年,第一次如此近的看着我的亲生父亲。
只觉眉眼虽没变,人却已非那个抱着我骑马放纸鸢的慈父。
只剩下遥远森严的皇权等级。
他是至高无上的君,我只是随处可安置的一枚棋子。
他冷峻的眉眼,把我上下细细端详了一遍,有那么一瞬,像是陷入了往事回忆,又短的像是我的错觉。
冷峻威严的脸上,越发不耐起来。
转开目光,挥了挥手,颇有些厌恶道:“朕允了。着一百御林军随侍护卫,明日启程,去往云连观,七日之内回宫。大婚之前,再不得出宫半步。”
福公公应了声是,出殿宣旨去了。
我叩首谢恩。
得到的,是更不耐,强自压抑着怒火的一声:“退下!”
至始至终,父女时隔八年头一次相见,竟是连唤我的名字,都嫌污了他的金口!
我依言起身,朝着管皇后行了礼,告了声罪,低头倒退着出了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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